“自己去查。”
齐信挂了电话,下车。
他来到了一栋大楼,上到了高层。除了王舒浩,还有另一个互助小组的成员在这附近。王舒浩在跟齐信一番交谈后,承诺以后不会再有不速之客行为,但看来他没能把这份信息传达给另一位同组的伙伴。齐信这两天依旧能感受到被人窥视的不快。
高层装修高档奢华,没有人。
齐信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注视自己和夏时镜的家的方向,来回移动脚步,评估最佳的观察位置。评估结果还得在更高的楼层。
齐信来到楼顶,手盖在通往天台的楼道门上,正要推开,忽然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非常细微,他差点就忽略了。齐信的手稍稍用力,把门轻轻地推开一条缝,看到天台上的部分光景。
他看到了夏时镜,拎着一个小箱子。今天夏时镜穿着一条休闲裤配T恤,T恤正面有个颅内成分乱飞的XOX表情骷髅头,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加年轻。夏时镜正在跟对面的某个人说话。齐信看不到那个人是谁,实在要看的话,就要更大地推开门,那样被发现的风险就太大了。
夏时镜说着:“我知道你们有2个人,除了你,还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们在我家附近徘徊好些天了,还老是偷窥,真没礼貌。我刚下飞机,你又跟上来了。”
“我说只是巧合,你信吗?”对方艰难地说话,似乎处在一个让他说话很费力的状态。齐信对这种声音代表的状态不算陌生,记得以前他把一个人倒吊起来,对方说话的语气也是这么艰难的模样。
夏时镜明显不信,把手里的小箱子放到地上,打开。小箱子里都是些反射着冷光的利器,注射器、各式各样的刀、剪刀、精致的小锤子等等。一瞬间齐信联想到费恩衣柜里的秘密隔间,但夏时镜的小箱子肯定不是用来在私密的房间折腾金丝雀的。
另一个人的声音谨慎地说:“有话好好说,很抱歉我们不打招呼擅自观察了你几天,我们没有恶意,我的同伴在昨天已经撤离。”
夏时镜拿起一把手术刀。
声音的主人变得急切慌乱:“我属于名为‘隐泊互助小组’的一个小组织,对任何人都没有危害,只是个同伴支持小组!我上个副本和你在同一个,通过信鸽的面貌查到这里,就过来看看。请相信,我们绝对没有想干什么坏事,不然我们早就动手了。”
夏时镜:“我知道你们。”
“你知道?你在哪知道的?王舒浩告诉你的?”
“我不认识什么王舒浩,但我知道互助小组。你们的主旨是联合玩家成为一个互帮互助互相鼓励的团队,还指望扭转别人对系统的恨意。我不喜欢。”
“看来你也是恨系统派的。我理解,系统以达成愿望为诱饵,勾引你献上自己的一生,从此你得无数次沉沦副本,存积分兑换脱离玩家身份道具的目标太过渺茫。你当然有的是理由恨系统。但是。”这个话题让另一个人短暂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语气激动起来,“这世上从来都没有白吃的午餐,愿望都是以平凡手段难以完成的事情,系统使用神秘的力量圆满了我们的梦,这种事堪称奇迹。既然是奇迹,需要付出的代价自然更高,其中的道理你一定能理解。而且系统从来都没说它是温柔的,一开始它就提示过了——你将为这个愿望失去所有,直至失去自己。”
夏时镜没有回答,转身将手里的手术刀甩了出去。片刻后,他听到金属落地的声音。
夏时镜走过去,打开楼道门,疑惑地朝楼下望了望。什么人也没有。
他捡起手术刀,关上门,走到那人面前:“我在这儿跟你聊天,不代表我有耐心忍受更多没礼貌的家伙。让我逮到第三个人,我会让他的下场只有一个。”
被倒着吊在一跟绳子上、浑身除了内裤什么都没有的男人连忙叫道:“没有第三个人,我发誓!”
见夏时镜没有把手术刀放回去,而是朝自己走来,男人的声音都变调了:“发发慈悲吧!我真的对你们没有恶意!你的爱人用现实的脸进副本,肯定会引来些什么,你知道你爱人在副本用现实容貌的目的是吸引其他玩家找到他吧?”
夏时镜点点头,表情未变。
“猜得出来。”他说,紧接语气一变,变得带上了些寒意,“你们已经去打扰过他了?”
倒吊男费劲地伸出一根手指,严肃地说:“这事儿怎么看都不能用‘打扰’来形容吧?他的目的达到了,我们告诉了他很多关于副本和系统的知识,可惜他拒绝加入互助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