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镜没有回答。
齐信明了了,低头吻了下夏时镜的额头,然后说:“我的隐瞒让你困扰,但如果不隐瞒,我怕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任何可能。”
夏时镜抬头,看向齐信的脸庞。
“你好像从始至终就没有被影响,我从我的家里逃离,你和往常一样吻我,对我道晚安,好像从没想过放弃这段关系。”夏时镜开口道。
齐信愣了一下:“难道你想过放弃吗?”
“我在说你,不要扯到我身上来。”
“好吧。”齐信拉来椅子挨着夏时镜坐下,“是的,哪怕是那一天看着你逃离我的背影,我也没想过我们将会有关系破裂的那一天。”
月光下,齐信的视线让夏时镜感觉很暧昧,又有一丝难以拒绝的压迫感。
对于自己坚定的事,齐信可以做到以很冷酷的态度去坚持,就像那一天他最终决定将剪刀送进费恩的喉咙里,做出这个决定并没有花他多少时间。年幼的他想明媚地活着,哪怕太难做到,那也要导致这一切的人付出代价作为赔偿。现在的他想要夏时镜,与系统的束缚无关,他不接受他们变成两个陌路人。
夏时镜感到他们离得太近了,有种要被烫伤的错觉。他站起来:“我要休息了,你快点离开这里,我是说,你该回去了。”
齐信问:“你会困扰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不稳定。他会坚定自己的目的,别人却未必乐见其成,如果夏时镜对他的纠缠不耐烦,他会痛苦。
虽然不影响他要达成的目的。
“不,我不困扰。”夏时镜说,“我不困扰这一点才是让我困扰的。”
齐信笑得又开心又贪婪:“你太宠我了。”
他朝夏时镜伸手:“我送你回房间。”
夏时镜没有交出自己的手:“我还要再坐一会,你走吧。”
“好吧。”齐信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看着齐信的背影,夏时镜缓缓坐了回去。一片云团飘荡过来,遮蔽了月亮,他的表情在黑暗中分辨不清。
自打离开了那个山上的房子,夏时镜就再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跟任何与夏形有关的人有瓜葛,他观察大世界的人们,最终确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却没想到系统送来了夏形的孩子。
这个问题,夏时镜以前从没想过,但他可以明确地说,不论任何时候,不论谁问,他的答案都只有一个——他憎恶夏形和夏形那个从未谋面的孩子,他绝对不可能和夏形的孩子和平相处。
他不能想象以后跟齐信只是两个陌生人的画面,也不讨厌齐信的执着,不太理解但不反感齐信对自己的爱意。
夏时镜从没面对过这么可怕的难题。
纯洁旅店。
某个房间里,一个人在地上痛得抽搐,脸上都是眼泪,惊惧看着面前的尸匕。
尸匕穿着牧师的衣袍,右手持着一把燃烧的剑,居高临下俯视地上的人,如同即将对那人施下裁决的圣者。
他对地上的人说:“你同意吗?我的提议。”
地上的人太痛苦,说不出话,勉强用微弱的声音挤出一个“好”。
尸匕离开纯洁旅店,老板对他投来和蔼可亲的笑,眼神却在他身上不断扫视。镇上有宵禁,晚上不可以在街上闲逛,不过旅店老板自从被齐信票出去一次,狠狠地吃到了苦头后,变得谨言慎行了很多。老板没有质疑尸匕大半夜来纯洁旅店做什么,但估计夏时镜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
没过多久,尸匕到了花园小树林。花园是个好地方,植物被打理得很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