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镜使出浑身解数,才把伤心欲绝的父亲给哄好,见父亲的状态似乎好一些了,他轻声问:“可以把塞进去的虫子弄出来吗?”
夏形的表情一冷:“你不愿意接受父亲的惩罚吗?”
“没有。”夏时镜抬起手,想碰碰额头,最终恐惧把他的手压了下去。
“这是我最近发掘的新鲜方法,你愿意陪父亲测试新方法,对吗?”
“嗯……”
夏时镜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渴望离开夏形的心情。
他时不时会打开笔记本,但什么都不写,因为觉得现在的生活和没有结果的空想一点都不值得记录。也许以后会有重要的事让自己可以记录下来,他不抱多大希望。
现在。
夏时镜吃惊地看着阿莫,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和喜悦,像是见到从未设想过的巨大的奇迹,他甚至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搞得跟我是刚刚下凡来到这人面前的天神似的,阿莫自嘲地想。他开始浑身疼,在夏时镜那样的目光下,他不想表现得失礼,但实在是太疼了,他忍不住按揉自己的手臂,抚慰它们,感受它们的存在。
“我以为你已经……”过于强烈的快乐让夏时镜连话都有点说不完整。
如果尸匕这时候来跟他说系统是奇迹,他一定要跟他吵到底,眼前这个人的存在这是这世上最大的奇迹。
阿莫没有说话。
夏时镜终于找到了语言能力,目光紧紧地看着阿莫,说:“我太高兴了,你没死,而且我还能再次见到你。你是怎么从那个地方逃离的?你不想说吗?嗯,这确实不是值得回顾细说的事。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夏时镜突然变成了很喜欢社交很热情的那种人,跟阿莫说个不停。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抓在一起,用这种方式微弱地压抑升得太高的心情。
阿莫冷眼看着夏时镜,忽然说:“他大发慈悲,放我走的。”
“真是奇迹。”夏时镜感叹。
“大概吧。”阿莫说,“他没收了我的行动能力,把我像一条死狗一样扔在路边。他完全可以把我丢在山上喂狼吃,我觉得他是故意把我丢到山下的。我祈求了很久,终于被别人找到,回到了文明世界,得到救治、疼惜。但我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以前的模样了。我变得容易受惊和狂躁,把每一个关心我的人赶走,我的父母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想如果我把山上的事告诉别人,文明世界一定可以踏平那里。但我不敢,我不敢提起关于那个地方那个人,甚至有人想上到那座山,我也一个字都不说。我绝对什么都不会说的。后来系统出现在我面前,我立即许愿重新成为了健全的人,我离开了爱我的家人,开始一个人流浪,再也融入不了文明世界,不过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很喜欢和玩家们玩,欣赏他们的挣扎,我最喜欢勇于付出善意行动的好人。”
夏时镜认真地说:“只要你能没事就好。”
“我不觉得我没事。”
“请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真不敢相信,那个尖酸刻薄的孩子会变成这幅模样,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美好的境遇才会培养出美好的品质。”
“嗯,我过得不错!你不用担心我。”
“哈哈,很好,很好。”阿莫忍不住大笑起来,“真想不到啊,该怎么说呢?命运竟然让我们最终都得到了好结局?”
阿莫一把抱住夏时镜。
夏时镜也一把抱住对方,感受对方的温度和手臂的力量。
“我成为玩家后,一直在有意无意地了解夏形,直到夏形死了,我才感觉我真正地活了过来,过去的噩梦结束,我可以放心地把那些东西遗忘。”
“结束了,把那些全部都忘掉吧!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