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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糊的声音,那声音既震惊又欣喜:“谅月?是谅月吗——你在哪儿?谅月?”

我的眼睛在其中想要努力睁开,但是前方所能见到一切景象却都在渐渐地消散,仿佛世界就要崩塌了一般。

手中紧握着的通话筒跟着一起消失,然后我的手握了个空,失去了力量的支撑整个人被狂风往后吹。

“谅月!”

我撞进一个人的臂弯里,他的一只手绕过我的腰将我抱住,在我耳边大声地说道:“周围都消失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脚下变为黑色的虚空,如有实物又仿佛只是一片暗色。

“待在这里,夜斗会来接你。”

我闭了闭眼,让自己的声音快点镇定下来,“咒灵的领域在动摇,这是最适合离开的时候。”

天空被撕裂成两半,我们的前方是一片茫茫无边的黑色,像是一种粘腻深沉的液体,有生命般一点一点地往后面蚕食过去,我们的身后还是四月的东京,晴朗明亮。

那风吹得我脸颊生疼,两眼酸涩,但我知道,我必须要过去——

我握住降谷零按在我身上的手——他的手总是有很温暖的温度,我并不讨厌——然后将手挪开,往前跨了一步,明明看着什么都没有,但是双脚还是结结实实地踩在了上面,我放下心,继续往前走。

降谷零似乎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但马上又放开,隐隐约约,我在风浪中听见他的声音:“谅月小姐,你会没事的,对吧?”

“嗯。”我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回答他还是在对我自己说,“你别乱走,接下来就交给我。”

每一步都仿佛挨过了冗长而繁杂的过程,等我走到‘终点’,双颊已经被风吹得发红了。

风声终于平息了下去,我往回望了眼,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剩下很遥远的地方有一点莹莹的亮——我刚才有走这么长的时间吗?

我不解,但还是平静下来。

“爸爸。”我说道。

面前的黑色生物扭动了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道:“柳川义明。”

于黑色的淤泥之中生出一双棕色的眼睛,然后是五官、脸廓、躯体、头发、外衣……我沉默地注视着对方,直到那些黑色的液体将他完全地构建出来。

“あき、な……谅月……”

像是幼儿学语,片刻过后他才重现掌握了自己的声音,从磕磕绊绊变得重新流畅起来。

年轻的男性。

说实话他比我设想中的要年轻多了。影视剧里经常将与子女之间有龃龉的父亲塑造成一个沉默寡言,硬朗健壮的男人,大概是东亚人的通病,我也理所当然地,在我没什么印象的父亲身上按了个标准的国字大叔脸——

但是看着眼前的人,我脸上竟不由得生出一点错愕。

太年轻了吧!大学生吗?

黑色的短发,好像有段时间没有修剪所以看起来偏长,脸生得很俊气,眼睛生得几乎和我一模一样,眼尾上挑,看着神采飞扬的,是看一眼就会能让我明白——啊,确实是母亲会一见钟情的脸。

我小声又不敢置信,想要上前一步,但不知为何又止住了:“爸爸?”

“谅月。”他柔和地看着我,站在原地。

他好像明白我们之间差着二十年的时间,那目光哀伤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