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文张,也有这样的高手要替他复仇。
——难道杀一个苏梦枕,后面就不会有另一个气到疯癫的人替他复仇?
那还有什么好怕?
所以苏梦枕咯血、顿起、出刀!
阴谋诡计,唯以刀应。
刀斩雷损。
一爷那大开大合充满爱恨情仇的刀上前!文雪岸那恨极怒极深愿啖他血肉的拳上前!黑光上人那浓到能吞没一切希望的黑光宝气上前!而苏梦枕的刀自三人合击的一隙间滑开,错身飘前,仍直指雷损。
他有这么恨雷损?他有这么想杀雷损?
或者是一点点老对手不言自明的默契,在蔡京眼皮底下,不需会面,就已存在心底的默契。
雷损已无力再应。雷媚的伤成了他无法拔刀的理由,也成了他一味后退的借口。直到他退无可退,方才如英雄落魄般大叫起来:“我绝不肯让你杀了我!”
他忽按动机关,往突然出现的地洞里跳去!
苏梦枕眼神一凝,身形立即向上飘飞,将一刀一拳一手让在他身前。
就在此时,爆炸忽而发生!
发生在楼阁之基。发生在飞瀑之间。将漫天雨丝都震得倒转,往天空激射而去。
于是山岩坍塌,水瀑四洒,楼阁粉碎,将大多数留在不动飞瀑底鏖战的人埋藏其下。
一时极闹。亦是极静。除却爆炸声息,了无人声。
唯京城之中还有人声。蔡京问:“死了没?”
回来禀报的多指头陀惭愧道:“伤得很重,浑身流血了,但还没死。”
蔡京一时不语。他的儿子蔡攸替他骂道:“该死的雷损,大优局面,就是磨都能磨死他,放什么火药!”
他身后的白衣人冷笑,讥讽道:“还要杀几次?不如我现在出发,再多杀他一次?”
蔡攸抹一抹额上汗,转来道:“西门吹雪!这种时候,冷嘲热讽何用?你不如想想办法——”
西门吹雪垂眼看自己手中形式奇古的长剑,以潇潇寒意冷冷秋声道:“我已给过你们办法。要杀江湖人,不该用江湖刀。”
蔡京放下茶盏,起身道:“要借天威。”
西门吹雪微微颔首,眸中忽绽无尽战意与无穷冷光,道:“苏梦枕本就犯了死罪!”
蔡京叹息道:“我本想给苏楼主一个江湖人体面的死法,是他非要挣扎,如今非但要死,还要在青史之中,留下谋逆叛乱的罪名了。”他问:“人证何在?”
西门吹雪冷笑:“我花了很大功夫,才把她从福建带过来。”
人已散。别野别墅重归安静。
与爆炸发生的中心一样安静。
在这份安静之中,忽有人发出一声咳嗽。凄厉的,残损的咳嗽。
苏梦枕掀开废墟。令远离爆炸声势,惴惴等着几人生死的金风细雨楼众人重拾呼吸。
他提着刀,立在废墟之上,等。等幸存者。他等来等来黑光上人双目失明,彻底落在黑光之中,上前一刀,便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