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这些人蹭前擦后的,不也是因为他二叔。
“走了。”王东兴一扫腿踩住脚踏。
一个小弟回头瞅瞅,忍不住叹息:“可惜了,头回遇见这么漂亮带劲的姑娘,还结婚了……”剩下的话被同伴一手肘拐散。
小心觑一眼王东兴,这人又
() 继续说,“就是男人像个不解风情的。”
“嘿嘿,结婚还不能交朋友了?”
王东兴不明意味地笑笑。
是啊,结婚了又怎么样?结婚还能离婚!
现在知道人姓名,工作单位……呵,来日方长。
***
昨天来回拖拉机颠簸,下车时浑身骨头架子差一点就散,再加上临时顶岗主持,精神一直紧绷着,到公社就瘫座椅上眯了过去,下班晃晃悠悠骑车回家,勉强吃过晚饭洗漱干净后,倒床上就彻底沉入黑甜乡。
早上享受一顿现成的早餐,这才算全然歇过劲。
骨头里积蓄的懒散让她抛弃与卫明诚一起逛街买菜的美好预想,而是坐在屋檐下看云听风,惬意感受时光流逝。
卫明诚在院门口刻意收拢好外逸的情绪,推开远门就见到这样一副安闲自在的画面。
本就是极秀致的面孔,被和煦日晖密密缭绕更如镶裹水露的花儿,被阳光晒得悠悠然的风丝携带着,轻巧地送到卫明诚鼻端。
深吸一口气,眸底冷冽顷刻间被熔化。
谢茉已经睁开眼,见卫明诚站在门口,她唇扬起掩饰不住的笑意:“都买了什么?”
卫明诚关门走近,把菜篮子放到谢茉手边。
谢茉却没立刻俯身翻看,她视线如涂抹了胶水直勾勾黏在卫明诚脸上。
卫明诚低头,眼睫轻眨一下,光斑从他睫毛上滑落。沉吟片晌,他再抬起眼,黑沉沉的眸子因着一点清光,和谢茉目光相接,严丝合缝。
“怎么了?”声线一如既往沉稳,不过——
这男人不对劲。
不,是很不对劲。
谢茉关切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说这话时,谢茉暗暗惊诧。
到底什么事能让卫明诚如此生气啊。
卫明诚养气功夫高超,情绪基本不浮于面上,谢茉还对他坦言过羡慕,当然俩人说笑时他并不很克制。
但,怒火却头一回见,哪怕只露出一二丝不明显的痕迹。
她看出来了。
他在为什么人或什么事生气呢?她能肯定,和她绝对没关。
出门时还阳光灿烂,回来却黑云压顶……只能是路上发生的变故。
卫明诚神色起了微澜,几不可见:“不用担心。”嗓音温和。
谢茉站到他身畔,伸指摁上他眉心,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那道折痕揉平。
卫明诚黑眸定定地看着谢茉,忽然一伸臂把她拉入怀里。
明明确信茉茉连一个眼风都不会多给那个叫王东兴的,明明知道那个叫王东兴的是个掀不起波澜的跳梁小丑,明知道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明知道不该理会,却还是动了怒。
……动了大怒,动了忍不住拔木仓的大怒。
归根到底,不过是他承担不起一点点失去茉茉的可能,哪怕这“可能”微如尘埃。
他不想就此思考半点。
现在有人挑起一点,就算因为不明状况,他的怒火已从喉咙口烧到肺腑。
这不仅是怒火,还是惧火。
谢茉不明所以,由他抱着,可他手臂越收越紧,她快不能呼吸了,不自觉挣扎两下,卫明诚渐渐放松力道,像往常那般虚笼着她,温柔、珍爱。
“对不起,我没收住力道。”他低敛眉眼道歉。
谢茉被这把低哑的嗓子一揉,益发心疼。
她追根究底,可他明显偏移话题,也只能暂且搁置,等他情绪沉淀了再说,想了想,她弯眼一笑,说:“你弄疼我,我要还回去。”
卫明诚微勾唇笑:“怎么还?”
谢茉亮出小白牙,故作凶狠:“咬你!”
不给卫明诚回答机会,她便趁他反应不及,踮起脚尖凑上去,含住他的唇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退开,她挂在卫明诚胳膊上,看着他暗潮渐起的眼眸,煞有架势地说道:“我的牙齿利不利?是不是快把皮咬破了……唔,可能还差一点,毕竟我留力了。”
卫明诚眸光沉沉地盯着她。
她把他拽入人间烟火,而他甘之如饴,彻底沉沦。
他成年后最激烈的情绪和感情都给了她。
她是他的爱恨贪嗔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