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血族教授何时斩我(八)(1 / 2)

“如果舍不得,可以给他办走读。”一早,送小狼去新学校,见叶凌满脸不舍,萧渊开口。

走读叶凌懂。昨天梁迁跟他说过。

让小狼走读、每天回家,他也考虑过。

但思来想去,还是让他独立一点好。

他想改变小狼的处境,但不想介入他的生活太深。

因为他终究是要离开的。

“去吧,周五来接你。”看小狼跟老师走到一半又停下,回头朝他看来,叶凌对他挥挥手。

“周五可能不行。”萧渊看向他。“忘了吗?你要随我们出趟差,周六才能回来。”

“出差?”

“对,学校有个欧洲访学活动,因为去的大多是老教授,需要一名校医陪同,我建议了你。怎么,真的忘了?”

“没忘……”才怪。

原主的记忆真的是个筛子!

“什么时候走?”

“今天。”萧渊抬腕看了下表,“还有两个小时要去机场。”

时间还够。叶凌回家,在梁迁辅助下收拾了行李,随萧渊一起赶到机场。

萧渊说去的都是老教授,还真没骗他:贵宾室里,已经汇聚了好几位头发花白的教授,正在三三两两,低声交谈。

其中一位还认得叶凌,见到他十分高兴:“叶医生,您随我们去?”

叶凌点点头:“是的,老师。”——他认不出人家来,但叫“老师”总归是没错的。

“好,好,好!这下有福了!”

“老秦,怎么,你认识这位小大夫?”

“认识,不过叶医生可不是什么「小大夫」。”秦教授说着,压低声音,凑近那人耳边:“中医世家!有大本事的!”

声音虽小,叶凌有神识在,自然听得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中医世家”的谣言从哪儿流传起的,但这谣言挺好,他没想分辩。

再说了,中草药,怎么不算“中医世家”?

“各位老师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可以找我。”叶凌说,“或者现在来找我把把脉也行。”

还有二十分钟才登机,闲着也是闲着。

萧渊看他一眼。

不管在哪个世界,他始终热衷治病救人,或者说,治病救人,似乎正是他来世上走一遭的目的。

萧渊蹙了蹙眉。

果真有位教授,已经找叶凌把起脉来。

“您有高血压。”叶凌已经把这种老人的常见病摸透了,“扎一针?”

“扎!”秦教授替朋友答。

那位教授还有点儿犹豫,脖子被蚂蚁咬了似的一痒——他不敢乱动了。

这老秦真是鲁莽!他要是被扎出什么事来,非找他算账不可!还好,这还没出国门,他要是出了问题能赶紧送去医院,国外可就不方便了……

老教授想着想着,忽然感觉脑子一阵清爽。

这种感觉——像是

,像是回到了他年轻的时候似的。

他的高血压其实症状不是特别厉害,就是无形的疲劳,注意力不集中,以及早上起来爱头痛,可是现在,他精神得可怕!

他看了眼秦教授,秦教授朝他眨眨眼。

这老秦真是——真是他的好哥们儿!

*

在贵宾室还能扎针,到了飞机上,就不方便了。

但度过了一开始的爬升期,能解开安全带自由活动后,来找叶凌的老教授还是络绎不绝。

叶凌旁边本来是萧渊的位置,但他被老教授们来来去去请换位置,已经不知道换到了哪里。

“叶医生,您可得先给我看看,不怕您笑话,我这毛病急。()”

“?????⑤()_[()]⑤『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叶凌边问,边扣上老人手腕。

“我……”老教授欲言又止,咬咬牙,还是说出来:“我肾不大好,老上厕所。”

“就是人老了。”老教授说,“想我年轻的时候,在讲台上一站站半天,水随便喝,不带上一次厕所的。”

“这是真的。”后排有位教授给黄教授作证,“黄老师是我们哲学系的顶梁柱,他的课学生们爱听,好多别的系来旁听的,课间也不走,围着他请教。”

“别提了,八成就是那时候把肾憋坏了。”黄教授讪讪开口。

“叶医生?”说完话,半天不见叶凌反应,黄教授心里打了个突:别人都挺快就解决的,怎么到他这儿,小叶医生闭着眼睛,把了这么久的脉?

该不是,他的肾病加重了,人家医生无法开口吧?

悦生恶死,人之常情,黄教授研究了一辈子哲学,道理通透,可关系自己生死,还是做不到真放达。

不过,很快,他又平静下来:“不要紧,叶医生,您有话直说——”

“他睡着了,说不了。”身侧传来一道声音。

“萧教授。”黄教授看向萧渊。

萧渊他们认得的——这位萧教授虽年轻,在西方历史学上造诣颇深,是学校花大力气从国外引进回来的,而且,这次访学,正是历史系发起,经费也全是历史系那边出,他们某种程度算是蹭吃蹭喝的,对萧渊这位发起人自然客气。

“要不您晚点再来?”萧渊也客气,客气,但不容否定——他直直看着黄教授,双眸幽邃,如一个漩涡,将人的神智吞没。

黄教授一个恍惚:“是,我是该晚点再来。”

他站起身,把位置还给萧渊。

其他教授听见叶凌睡着了,自然也不再往上凑。说起来,看病应当也是很耗神的,尤其是小叶医生这种“看”法——他们私下探讨,小叶医生好像是有“内功”的,他们不止一个人,经他治疗后身体都暖融融的。

他们不管人家消耗,这样一窝蜂涌上去,着实没脸没皮了。

没人打扰,叶凌睡了个安生觉。

睡醒时,发现自己平躺着,身上盖着毯子。

他懵了好一会儿,不知今夕何夕。

() “醒了?”身旁传来道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是萧渊。

叶凌坐起来,这才发现他还在机舱里,不过座位被放倒,成了一张床——头等舱是这样的。

原主脑子里,对这种奢靡享受的东西倒是记忆很深。

“你在看什么?”叶凌看一眼萧渊面前的屏幕。

萧渊的座位没有完全放倒,他靠坐着,戴着耳机,似乎在看什么电影。

“一部纪录片,要看吗?”萧渊摘下耳机递给他。

“不用了。”叶凌盯了两眼他的屏幕,看出门道来了:门道就是,他看不懂。

这是部讲历史的片子,讲的是几个世纪前的事,哪国哪个王公夺权、施政方针如何变化、又因此渡过了什么麻烦、留下了什么弊病……

不愧是历史系教授。叶凌不明觉厉,第一天认识萧渊似的,仔细又看他一眼。

什么“教授”,还不是怪怪盯着哥哥看了半天,偷闻好几次,都快忍不住咬哥哥了,才忽然坐起来去看片子。

豆子想提醒哥哥,又,又觉得不该提醒哥哥。

提醒了,万一哥哥真被他拐去做“道侣”了怎么办……

它兀自发愁,肚脐处新长出来的一节小藤蔓纠结得打卷。

叶凌一点儿都不知道它的为难。

飞了几个小时,老教授们似乎都睡了,没人来找他看病,他吃了点东西,扫了两眼萧渊的历史纪录片,很顺利就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