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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郎把整个脑袋都埋在他怀里,裸露在外的耳朵尖却是绯红的,带着尚未褪去的情潮。

裴长临将他放回床上,扯过被子盖好,亲了亲那同样泛着红的鼻尖:“这回舒服了?”

贺枕书脸颊发烫,并不回应对方调笑似的提问。

“我知道,就是舒服的。”裴长临笑着自问自答,俯下身来搂着他躺好,忽然又想到另一桩事,故意道,“你先前还说不能让小树苗知道这些,你我这样,不比讲那几个话本故事来得严重?”

贺枕书前段时间翻遍了手头的诗经著作,还是没能定下崽崽的大名,乳名倒是已经起好了,就叫小树苗。

理由是,崽崽他爹是个小木头,木头生的崽子,自然该叫小树苗。

一听就是亲生的。

贺枕书放松下来后渐渐起了困意,窝在裴长临怀里迷迷糊糊道:“知道就知道嘛,他迟早是要学的。”

“……省得与他爹一样,只能做个木头。”

裴长临无奈笑笑,还想反驳,却察觉怀中人呼吸平稳,已经陷入了沉睡。

压根没给他反驳的机会。

.

裴长临在家中安生陪着贺枕书养了几日胎。

几天后,营造司来他们家中送了消息,远航船下水试航的日子已经定下,就在十月十五。

而钟钧大师,果真在消息传来前离开了江陵。

他这回走得干脆利落,临走前没有告知任何人,只托人留下了口信,说让裴长临全权代理主办之位,负责远航船的下水试航。至于他本人的行踪,就连府上家仆也只知道他是去了西南方向,但具体是何处,又是为何离去,却无人知晓。

这位机巧大师向来任性,做出这种事,虽令众人感到惊讶,但也并非完全难以接受。反倒是那位一贯在人前表现得平和儒雅的船政大人,听说此事后不知为何一改往日形象,急得手足无措,甚至险些当场哭出来。

据顾云清所说,消息传到船政大人那里时,他正好有事要去与对方商议,因此很不巧地在门外亲眼见到了船政大人失态的模样。

具体表现为,一边用力以头撞桌案,一边鬼打墙似的碎碎念叨“该如何向那位交代”“这活没法干了”云云。

但无论如何,远航船的下水试航仍要继续。

十月十五当日,裴长临早早起床,带着贺枕书和双福一道出了城。

远航船的下水试航并不避讳寻常百姓,相反,这消息好几日前便由官府在城中广而告之,甚至简化了当日出入城的人员查验,只为鼓励百姓前往观看。

这宣传效果好得出乎意料,天色还没完全亮起时,城外的河岸边就围满了前来凑热闹的百姓。其中甚至还有不少是从附近乡镇赶来的村民,头一天晚上就直接去那河岸边占上了位置。

这种情形,哪怕裴长临和贺枕书起得再早,也没办法在河岸边找个好位置。

好在裴长临早有安排。

远航船将从造船厂正式入水,顺水而下,绕江陵府三圈,最终停在江陵码头。

裴长临没带贺枕书去那河岸边,而是登上了一座修在码头边的塔楼。

这塔楼极高,本是官府作为水势观测,以及过去战乱时期放哨所用。这回为了这远航船的下水试航,营造司特意找官府要来了这塔楼,作为最佳观礼席。

裴长临身为远航船的设计者以及代理主办,在这塔楼上拿到两个位置自然不难。

能登上塔楼的人非富即贵,就连裴长临也不一定全都认识。但他也不在意周遭都是些什么人,带着自家夫郎径直去了最高层,寻了个视野最佳的位置,将人安顿下来。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