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03(2 / 2)

烟花 旧衣 8748 字 2个月前

不过后来两人熟了之后,谭西平压她在床上,气息滚烫时问她那时候为什么要谢他。温缱谎称不记得了,但终是捱不过他的手段,颤颤巍巍吐露个干净。

谭西平咬着她颈项笑得浪荡至极:“哦,原来缱缱那么早就想睡我了啊,早说嘛……”

温缱受不了,一咬牙暗中夹他:“早说了你就给我睡吗!”

谭西平额角狠狠跳了几跳,气息再也稳不住,哪里还能正常对话,抿唇发起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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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缱的驾照是大学毕业那个暑假拿到的。她本不想学车,天生的手脚不协调,骑个自行车都能摔沟里去,哪敢开车啊

。可温月华被人忽悠在驾校交了钱,每天一大早就轰她去学车。整整学了两个月,还真叫她把驾照考下来了。

有驾照是一回事,开车又是另一回事。

在学校里没什么开车的机会,她的车技都是给导师周叙言开车练出来的。刚开始没少剐蹭,饶是周叙言脾气好,几次下来也被她气笑了,直问她驾照是不是买来的。开的次数多了才好一些,能稳稳当当把人送到地方。

温缱一向对自己的车技很有自知之明。

今晚她是鬼迷心窍,吃了雄心豹子胆。

接过谭西平拋过来的车钥匙,温缱心里才开始咚咚敲鼓。但事已至此,让她放弃,似乎也晚了。

她暗暗深吸呼几许,攥紧车钥匙,走到门边。

风雨大作,路边宝蓝色跑车被冲刷的更为光亮耀眼。温缱衡量了一下距离,打算一口气跑过去,再开到门边让谭西平上车。

打定主意,她握住把手就要拉开门。

门刚开一条缝,就被一只大手抵住。

清淡的烟草味混着男性热烫的气息围拢而来,是莫名好闻的味道。

温缱怔住,下意识仰面回看。

谭西平长臂撑在她的头顶,将门重新关上,居高临下回视她:“你干嘛儿?”

他的京腔非常好听,尾音上挑,沾染几分痞气。

温缱被他问的很是莫名,迟疑了一瞬才回答:“我去开车。”

谭西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门外的雨,挑眉问:“就这么去?”

温缱有些茫然,不然呢?

谭西平定定地看了她几瞬,才收回撑着门的手,转身前,手掌翻转向下,食指隔空向地上一点,说:“在这儿等我。”

温缱愣愣点了点头,看他转身离去。

大概过了两分钟,谭西平回来了。温缱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黑色雨伞,才明白刚才他为何拦住她。

心跳又有些快了。

而后来相处久了温缱才知道,他这些体贴温情的小细节,其实是骨子里带来的教养,无关风月。

谭西平走近,瞥了她一眼,推门撑伞。

雨伞很大,足够站下两个人。

温缱迟疑着站在原地,没跟上去。

谭西平扭头看她,眉眼笼在伞下阴影里,眼神明明看不真切,但温缱却能感觉到,他在叫她过去。

温缱攥紧车钥匙,拎着裙子跑到他的伞下。

雨点敲打伞面的隆隆声响,堪堪压过她的心跳声。

男人执伞的手臂结实有力,绷紧的肌肉线条流畅自然,伞面稳稳撑在两人头上。

小小一方天地,雨泼不进。在这样的夜里,安全感与私密感成倍放大。

温缱看着有些走神,脚步慢了半拍,雨点打湿半片裙角。

谭西平脚步微顿,伞面向她倾斜过来。

温缱赶忙贴近他半步,肩膀却不小心撞到他的胸口。

谭西平低头瞥了她一眼,

温缱脸上一热,默默后退,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之后短短几步路,温缱走的小心翼翼,没再碰到他的半片衣角。

她隐隐觉察出,谭西平不喜欢与她肢体接触。

车子密闭性极好,合上车门,隆隆的雨声就被隔绝在外,车内只余轻微又遥远的一层闷响。

温缱扣好安全带,从隐蔽处找到点火开关,启动车子。

轰鸣声响,车灯亮起。

温缱松了口气,多亏周叙言的车是同一品牌,教她认过各处构造,不然她就要出丑了。

调整完座椅,余光不经意一瞥,恰与谭西平探究的视线撞上。

顶灯光线不明,男人的侧脸似笼了层阴影,越发显出轮廓立体。微勾的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淡笑,歪头看着她。

这情形,不知看她多久了。

温缱看不懂他的眼神,只觉呼吸一滞,声音跟着发轻:“你……”说完察觉不对,忙改口,“您要去哪里?”

她是南方人,来京城后一直没习惯用您,被沈窈窈纠正过很多次也不见效,经常对着自己的导师“你你你”的。

沈窈窈常说,亏得周叙言脾气好,换别的教授,早生气了。

想到沈窈窈,温缱眼神暗了几分,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子里驱逐出去。

谭西平笑了下,说:“去西山,认路吗?”

温缱自然不认路,但想到傍晚他们就是在西山遇到的,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反正有导航的。

谭西平又瞥了她一眼才移开视线,扣上安全带,调整座椅半躺下去。

人生中总有一些高光时刻,是超乎自己预料的。

温缱觉得今晚就是自己开车生涯的高光时刻,大雨中,她竟然也能顺顺当当把车开上路。

许多年后,很多事她都已经淡忘了,唯有这个雨夜,牢牢刻印在她的记忆里,历久弥新。

雨刷快速地左右摇摆,车前光束中雨落纷纷,仿若一道道银线,牵扯不断。车子在夜雨中疾驰,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奔赴。

副驾里的男人合目半躺,似已沉沉睡去,沉而悠长的呼吸声在安静的车内略显清晰。

温缱收回余光,紧握方向盘,心头涌起一股奇妙又难以言说的感觉。

她从没这么大胆过,也从没这么痛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