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红包放到不碍事的地方,给柏浔夹他新学的蛤蜊酿虾滑,“心心,你除夕看春晚吗?”
柏浔没有回答。
应小澄也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因为柏浔从不看电视,“你可以陪我看吗?我不想一个人看春晚。”
柏浔没有说可不可以。不过吃完年夜饭他没有回房间,而是罕见地坐在客厅里。
应小澄飞快洗好碗,坐到他身旁和他一起看电视。水阳村通电晚,应小澄家里也是这几年才买上电视机。来西山前,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和杨娟应禾勇挤在一起看春晚,倒计时完了再去睡觉。
看着节目上熟悉的主持人们,应小澄突然说:“以前我在家看春晚,都会好奇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在看。看到特别好笑的小品节目,我也很想知道你会不会觉得好笑。”
柏浔不在他身边,他也没有觉得柏浔离开他很远。这可能是因为他总会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候想起他,再想象一下他现在在做什么。
以他对柏浔的了解,柏浔应该不会看电视。他这么喜欢安静的性格,不会喜欢太吵闹的电视。哪怕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他大概也会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一个人待着,看看书,或者什么也不做。
柏浔的性格就这样,他是一个刚八岁就喜欢看雪山晒太阳的人。因为太不爱说话,曾经水阳村所有人都怀疑他是哑巴,应小澄也这么以为。可不管他是会说话还是不会说话,他都有耳朵会听,所以应小澄天天找他说话。
他倾注在柏浔的时间足够长,心思也足够深,难免会有一种心态,好像往地里种了什么东西。值得一提的是,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种子,只是遇见了就想好好种。雨天打伞,晴天也打伞。他承认自己过度小心,但从不认为这是束缚,不管对他还是对柏浔来说。他希望他们的生活可以平淡,温馨,少些曲折,贪心一点说最好就不要有曲折。每一个重要的节日都能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电视里喜气洋洋,应小澄看得也很开心。到了好笑的小品节目,柏浔不理解笑点在哪里,但身旁的应小澄已经笑静音了。
傻乎乎的,东倒西歪。春晚会场应该会很喜欢他这样捧场的观众。
春晚节目很多,分会场多,广告也多。应小澄一个节目也不愿错过,会在广告时间跑去上厕所。
到了倒计时,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响成一片。应小澄突然扭头,亲住柏浔的嘴唇。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视频的功劳,应小澄已经摆脱了小鸡啄米式接吻法,大步迈进成年世界。看视频觉得过火的接吻方式,轮到他跟柏浔了他只觉得心动。耳朵通红,脸比耳朵更红。
倒计时结束后节目还在继续,外面的烟花也断断续续地响着。时机正好,情也到浓时,应小澄顺便就想解了柏浔的衣服,完全忘了这是在客厅。
柏浔拉住他的手不让动,他就挤到人家脖颈里胡乱亲,极其难缠。
“松开。”
“我不想松开。”应小澄脸红心跳地亲他的脸,“还是你来推开我吧,不过你就算把我推到地上,我还是会爬起来的。”
柏浔的左手按在他的额头上,本来是有劲地想把人推开一点,应小澄也能感觉到。但突然那股劲小了,像突然准备断水的水龙头。
应小澄一下清醒,手忙脚乱地从柏浔身上爬起来,握住他的左手徒劳地按摩手指和掌心,不得章法地想让他的左手舒服一点。
柏浔没有对左手表现出不适反应,只是头发和衣服有些乱了,他用右手整理了一下,低头情绪不明地说:“发什么疯?”
应小澄脸还是红的,但脑子冷静不少,“对不起。”
柏浔左手感觉好多了,便把手抽回来,从沙发上起身,关了电视,“关灯,上楼。”
应小澄有点不敢想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听话照办,关了一楼除楼梯外所有的灯。
他比柏浔晚一步回到二楼,房间门给他留了一条缝,里头灯也是开着的。应小澄走进去把门关上,迟来的不好意思让他站在门边没敢轻举妄动,不知所措地挠挠头。
站在床边背对他的柏浔在沉默片刻后回头,“哪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