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伸手捻起幼驯染发丝间的花瓣,却又忽地意识到现在的场景有多么暧昧。
夜樱下,他们两人间隔着不过一个身位的距离,他能从幼驯染的眼眸中看见自己。
如果他现在直接告白的话……
诸伏景光试图在脑海中搜寻准备了很久的告白词,却像被浆糊糊住了脑子又黏住了嘴。
等他再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走过河道,转弯向车站方向走去了。
他感觉手指上微微有些湿润,低头一看,原来是他把那片娇嫩的花瓣不知不觉间碾碎了。粉白色的花瓣被他搓成黯淡无光、拧成一条的样子。
***
回到家后,降谷零让诸伏景光先去洗漱。
镜子因浴室里的水汽而变得模糊,诸伏景光用手擦了两把,注视着自己在镜子中的脸。时不时滑落的水珠后,是他沉重下来的表情。
那些告白词在此时又变得清晰起来。
诸伏景光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那些都是借口。
没有时间,没有气氛,都是借口。
一定要在迪X尼告白也是他为了能冠冕堂皇地让自己拖延下去的借口。
他只是在害怕,如果是他的感觉错误,如果zero真的对他没有任何一丝爱情,一旦告白,他就会失去现在这样凭着幼驯染的身份,肆无忌惮地和zero亲近的权利。
这可真是怯懦又卑鄙。
他把冷水拍在脸上,感觉似乎冷静了一点,在浴室里收拾好情绪后,他才打开门出去。
“zero,我洗完了,你可以去洗了。”
诸伏景光探进幼驯染的房间时,降谷零正打包好了最后一点衣物放进箱子里。
降谷零站在床边,既不靠近床头也不靠近床尾;因为诸伏景光走进来,他背对着床;柔软的床铺已经预备好了迎接倒下去的人。
诸伏景光隐藏在心底的对自己的最后一点怒气,化为了砰砰砰的心跳。
就是现在。
心中有个声音这么对他说,比在樱花树下时还要高声。
就是现在!
***
降谷零跌倒在床上时心脏一紧,本能地想用手支撑住身体,但诸伏景光紧接着就压了上来。他不想一个起身把幼驯染顶下去,只能被迫地平躺在床上。
躺下看hiro的角度很新奇,hiro的脸颊上透着明显的红晕,他该提醒hiro不要用太高温度的水洗澡。
降谷零想问幼驯染怎么了,但诸伏景光的双手猛地撑在他的头两侧,他能感受到床铺凹陷下去。
诸伏景光没怎么擦干的头发上滑落下水珠,打在降谷零的脸上,却仿若打在他心里。
他注视着hiro因背光而显得比平时更加深邃的蓝眼睛,心脏飘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