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前走到她面前,问:“穿这么多,不热吗?”
“还好……”热也不想承认。
“流汗了。”他俯身,勾开她外套衣领,指腹触碰到她潮湿柔软的颈项。
凌霜吞咽嗓子站起来。她确实热,后背像是水洗过一样。
“走吧,下去。”她佯装淡定,绕开他往外走。
男人从身后跟上来,摁住她的肩膀,贴着她的后脖颈亲了一口。气息温柔,仿佛蝴蝶翅膀在那里掀起一阵风。
凌霜心头微颤,瞳仁里腾起薄薄水雾:“徐司前,我胳膊痛呢。”
他鼻腔里逸出一阵笑:“亲一下而已,又没弄你,真要弄你,痛的可不止胳膊。”
凌霜回头,握拳警告:“你再耍流氓,我让你每根骨头都痛。”
“不经逗。”他表情一松,牵着她下楼。
凌霜在客厅转了一圈,问:“徐司前,这里怎么一张你以前的照片都没有?”
“没有带过来。”他说。
凌霜有点遗憾道:“我挺好奇你小时候长什么样的。”
“为什么好奇?”他问。
凌霜说:“因为没见过,我总感觉看过照片,就能认识小时候的你。”
徐司前觉得她这个说法有趣,便说:“想看几岁?我画给你看。”
“六岁。”凌霜脱口而出。
六岁是人类记忆的起点,她好奇那时候的徐司前长什么样。
徐司前找来白纸和铅笔,背靠沙发在地毯上坐下。
凌霜看他在白纸上勾勒,好奇问:“你为什么会画画?”
他头也没抬答:“我上大学时,人物画像是选修课。”
“哦。”凌霜抱膝看了一会儿,打起哈欠。
“累了?”他停下笔问。
是有一点。
徐司前把腿伸直,示意她躺到腿上:“躺着等吧。”
凌霜也没忸怩,枕着他的腿,仰头看他画画。
徐司前画得很快,几分钟后,他将画纸取下来递给她。
凌霜举着端详许久,又时不时看向他,皱眉做比较:“怎么一点也不像你啊?”
“男大十八变。”徐司前随口道。
“那你画十八岁的样子,我想看。”她仰头看着他,脸蛋被光照得柔软可爱。
徐司前愣了一下说:“好。”
他重新铺纸勾勒。
凌霜朝天打了个哈欠。
屋里暖意充盈,铅笔在纸上来回摩擦的声音太催眠。
而且徐司前身上的味道太好闻,暖融融,像是太阳底下蓬松的海绵。
徐司前画完,发现女孩睡着了。
他看着纸上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喉结轻轻滚动,意识骤然清醒。
他刚刚肯定是疯了,才会想要把这些事告诉她。
他确实想讨她欢心,也想以周浔安的身份爱她,但那些都是建立她在平安的基
础上。
他根本不敢想象凌霜知道这些事情的后果。
以她的性格,肯定豁出性命找到那些人。
他深知那是怎样的深渊……
他之前主动告诉凌霜部分真相,又带她来京市,就是想将她带离风暴中心,他想潜移默化地让她放弃查凌霰案。
京市治安比南城好,那些人不敢在这里为非作歹。
她想要的答案,他会替她去找。反正,他已经是现在这般模样,再糟糕又能怎样?
她不一样。
浮云卷霭,明月流光。他知道她心中溢满水汽,可偏偏又希望,她可以做雨后天青时的那片云,潮湿却轻盈。
徐司前回神,将画纸取下来,放到夹板最下面。接着摸了摸她柔软洁白的耳朵,俯身将她抱进卧室。
*
次日,凌晨四点半,徐司前的手机在沙发上响起来。
张栋祥的声音格外炸耳朵:“臭小子,你不会是回家睡觉了吧?”
“您声音再大点,我耳朵可就聋了。”他坐起来,摸了支烟在黑暗中点燃,缓缓让自己清醒过来,“舆论现在怎么说?”
张栋祥念给他听:“高科技造假,坦途汽车连续撞人。”
“还有吗?”徐司前问。
“坦途高层疑似草包班子,王凯旋学历造假……”
徐司前打断道:“您先找人查下ip地址,我去叫我女朋友起床,破案她比我在行。”
张栋祥恨不得从电话里跳出来骂人,奈何徐司前挂断了电话。
去警局路上,凌霜抱着手机,认真查看那些舆论:“表面上看,像是对家公司在揭老底,有点商战意味,但是商战不至于要杀人。”
徐司前淡淡应声:“嗯。”
凌霜在浏览网页时发现异常:“这个视频的拍摄角度,和我们昨天看到的不一样,不是同一个视频……”
“应该是现场其他人拍摄的。”
凌霜看着冷清的街道,轻叹一声道:“会是谁?”
“查查才知道。”徐司前说。
过了一会儿,凌霜忽然问:“你昨天的画呢?我还没看到你十八岁的样子。”
“没画完,正事要紧。”他在黑暗里说,“下回带你去我家看照片。”
凌霜叹气:“也行。”这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早晨六点,京市警方锁定了最早发帖的ip地址。
之后他们在一家网吧中,找到了一名男子,那些内容正是他发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