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猛和我说,武主任是他妈妈的亲戚,不可能让爸爸替代他。”
男人又是一拳头捶桌:“操他妈,凭什么!”
“妈,我要洗澡睡觉了。”王世说。
女人急忙起来,帮儿子准备换洗的衣服。忙碌间,男人突然喊:“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他盯着如花似玉的老婆,开口道:“刘厂长提拔姓武的,只不过给老婆面子,说到底,他才是厂长,他老婆算个屁。只要能说服他,事情不是没有希望。”
女人嗫嚅道:“要、要多少钱?家里快没钱了。”
男人当然清楚,没和她掰扯,视线从她的脸扫到她的身体,慢慢笑了:“要什么钱啊,刘厂长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有的是地方捞钱。”
女人呼吸一窒,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面上血色尽褪。
“反正你也是个破鞋,帮帮你男人,也没什么吧。”男人冷冷一笑,说出的话疯狂又精明,竟然分不清是醉了,还是始终清醒。
女人尖叫:“不——”
声音戛然而止。
画面旋转,光线昏暗,场景从家里变到家外。
背着书包的王世立在家门口,盯着不属于父亲的男式皮鞋,脸上浮现出一股极其浓郁的恨意。
他转过头,瞪向旁边的不速之客:“窥视我的过去,可不能帮你脱身。”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互相了解一下而已。”简静的口气犹如相亲应酬,“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吧,你们长得并不像。”
王世冷冷垂下嘴角,没有说话。
她又说:“你妈妈长得很漂亮。”
“她是一个软弱的女人。”王世推开家门。
里面的客人已经不见了,父亲翘着二郎腿,筷子捡起一颗颗花生米。他的身形高大又魁梧,像一座巍峨的小山,沉沉压在家中。
卧室内,传来女人压抑的哭泣声。
简静沉默片时,道:“你不该指责一个受害者。或者,你知道不是她的错,你真正责怪软弱的人,是你自己吧。”
她低头看向稚龄的王世,他死死盯住房门,却没有勇气推开,更没有勇气喝问喝酒的男人。
“是啊,我很后悔,为什么没能早点杀了她。”王世道,“早点死掉的话,也就不用承受这些痛苦和屈辱了。”
简静问:“她死了,你怎么办?这样的父亲,难道会好好照顾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吗?”
王世的脸色蓦地阴沉。
光线消失了。
喝酒的男人消失了,哭泣的女人也消失了。
他步步紧逼:“别对我指手画脚,你什么都不明白!”狰狞强壮的双手掐住她的脖子,“既然你对这些过去这么感兴趣,那好,我让你看个明白,你——可别后悔。”
黑洞蚕食了二人。
他们不见了。
*
此时此刻,清吧包厢。
良好的隔音门墙阻隔了大部分噪音,桌上既没有酒也没有吃的,只有两瓶矿泉水和一个意思意思的果盘。
气氛更了不得,别说惬意放松了,简直严肃如同教导主任巡查的教室。
安静、紧张、严肃、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