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你们两个是很好的朋友吗?”
顾泽恩只能自己去猜测,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有多么过命的交情,才会连死后都放不下,宁愿窝在一个小破楼子里等着。
“或许吧,不过满打满算,也就认识了半年。”
“半年,这么短的时间?肯定早就忘了。”
顾泽恩自己嘟囔着,这对于他而言,就像是上学时只见过半个学期的新同学,忘记这个人或许都不需要多久,忘性大的人大约一两个月就记不清了。
“早忘了,或许是的。”
林长风想到这个可能,倒也只能勉强的拉起嘴角笑笑,但最终他还是站起身来,对着面前站了半天的年轻人说:
“你回去吧,这戏楼我不会让人动的,早些换个打算吧。”
“为什么啊?这块地皮能建一栋居民楼了!你为什么偏要为了一个不记得你的人占着?”
顾泽恩急起来,说的话也就不那么中听了,等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侧就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抹,才发觉左脸被蹭破了一大块皮,伤口不深,薄薄的蹭破一层皮,但却也是这种伤口让人觉着最疼。
连带着结痂的时候,都会觉得面皮被绷紧。
而罪魁祸首,就是突然腾空飞起的那块断裂的木片子。
原本在他面前的林长风又突然回到了二楼的看台处,在高处俯视着他,收敛了脸上温和的笑意,真正是以商人的眼光打量着他,伸出手指点了点他:
“你好歹也是顾谭风家的人,怎么半点都不像他那样精明?”
林长风曲起手指敲了敲身边有点松散的扶手。
“这座戏楼,我早就买下了,你们不问问我这个主人,就想着拆我的东西?还张口闭口的对你家长辈没礼貌,顾谭风不在,我替他罚。”
“可你早就——!”
“我要是没死,还轮得到你们这些人在我眼前蹦跶?”
林长风一句话堵死了他还没说完的语句,林长风活着的时候是自小摸爬滚打混出来的,死了以后也保着从前的样子,别人想拿伦理道德来压他,他就照办不误的给人堵回去。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让?!”
顾泽恩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戏楼是他第一份接下的工作,要是办不好,到时候传出去,他以后也就别想接到什么好活干了。
“你不是说顾谭风是你先祖,我也不难为你,照片,总是有的吧。”
林长风垂着眼,说了自己的要求。
“你、你难不成还要看他老人家的遗照吗?”
“老友见老友,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那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顾泽恩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谎。
“难不成你想告诉我,你们家连先人的念想都没有一个?”
“可是,我家在外地,东西送过来也要好些时间。”
“我等得起,等不起的是你们。”
林长风把这四两拨千斤的话术用的炉火纯青。
“我一个死人,也就这一个念想,一个故人的遗物,换我一块地皮,怎么样都不亏吧?”
这是不亏钱的买卖,可偏偏找错了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