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放满的公共节假日,实际满打满算也就给他们放了六天,初七就得滚回来训练。
谢心树家在市区,其他队友就不一样了。
沈流双提早两天打包了行李,拎着两大行李箱,买了去南方的机票,跨了三个省,缪思羽也拎了个行李箱,原时则套了个麻袋,打算坐十小时动车,带点特产回去孝敬父母。
原时和家里人没闹翻,虽然网上还是好多喷子在骂他道具赛下饭,但全明星赛好歹是打出了点水花,过年回去也有脸面对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说他一场比赛挣好几万。
而基地大动干戈,所有人都在整理行李的这两天,谢心树发现只有杨致没动静。
沈流双最后一个走的,走的这天早上他拉过谢心树,勾上他肩膀,低声:
“你不用管杨致,他年年都这样。”
“哪样?”谢心树愣愣地回头,看着站在后花园里抽烟的背影,“他不用回家过年吗?”
“他啊。”沈流双笑了声,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无奈,“这里就是他家呗。”
“我走了,有事发微信给我。”沈流双拍拍谢心树,拎着箱子出门。
谢心树坐在机位前发了好一会儿呆,摘下耳机再抬头看去,发现杨致还在抽烟。
基地一层突然响起闹铃声。
“心树宝宝,吃药时间到啦!”智能语音机器小酷身上亮着灯,抖动着身体,连带着桌面都被它震起来。
谢心树站起身,摁了下机器脑袋,消掉闹钟。
他快步拉开玻璃门,走出去。
“学长。”谢心树喊。
杨致听到声音,回头,手里的烟燃了半根,旁边放在栏杆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几个烟头。
“怎么了?”杨致又下意识掐灭,夹着烟的手还拿远了些,“有东西忘带?”
“你不走吗?”谢心树问。
杨致一愣,转而笑,“我没地方去啊宝宝。”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有往下继续,谢心树倒是不好问了。
“那你...”谢心树顿了顿,“一个人过年吗?”
“嗯...”杨致想了想,“和我的蛇一起?这算一个人么?”
“我和它一起看春晚。”
“...”谢心树被噎了一下,又是好半晌没说话。
杨致也没有要靠近的意思,估计又是怕身上有烟味。
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谢心树忽然觉得自己离杨致很远。
他不知道杨致在打职业前的生活,在哪里读的小学,初中,高中,有过什么样的童年,有没有能推心置腹的朋友,他也不知道杨致还有没有其他喜好,习惯,不知道如果受了伤杨致会躲在哪里疗愈,不知道杨致心里有没有伤疤,或者有没有难忘的人,事,更不知道杨致会因为什么而高兴,他的阈值在哪里。
他们好像都还没那么了解彼此。
杨致看谢心树没说话,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朝远处呼了口烟圈,身影颀长地站在原地,安静地等。
“那我...”谢心树还是开了口,低着头,“我过完初一就回基地。”
“回基地干什么?”杨致看过来。
“...训练。”谢心树说。
杨致一下笑了,“回家好好过年吧,陪陪家里人。训练不着急,经理不是也说了吗,让你们放个长假,休息休息。”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