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面条张逐吃了大半,中午这顿他却吃得很少,完全不是周明赫记忆中他的饭量。还以为是鲜有下厨,自己做得不好吃,问张逐,他又说还合胃口。
“合胃口你不多吃一点?你这哪是成年人的饭量。”
张逐已经闪到一边,翘起腿抽烟。
看他压根没听,周明赫干脆摘了他的烟,再盛半碗饭放到他跟前:“把这些吃了。”
“吃不下,再吃吐了。”
“为什么会吐?要不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不去医院。”
“没事不会吃这么点就要吐。”周明赫看他突兀的锁骨和弯下脖子就快要冲破那层薄皮包裹的颈椎,“你是这些年都没有好好吃饭,把胃搞坏了。”
“你真是烦人!”说完他把烟抢了回去。
周明赫没再强迫他,只是很自责。张逐在监狱的日子、找他的日子,肯定过得一塌糊涂,颠沛流离,再加上他这性格,哪里会一日三餐好好吃饭。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对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今后好好对待张逐。
在家越是呆着不动,食物越是难消化,下午周明赫就把张逐拉出去逛街。
室外天寒,人也稀少,张逐不惧寒冷,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自得其乐。周明赫逛了一阵被冷风吹透,看见电影院,想着还从未和张逐一起看过电影,便硬把他拉进去。
这时间段本就人少,加上又是略显沉闷的故事片,更没什么人。影院包场一般安静,周明赫看得认真,带入主角视角进入电影世界就像憋了口气,等一个小高潮结束,他才松弛下来,一看旁边的张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张逐不喜欢看电影、电视剧,时常难以理解那些由人物情感交织的情节,这点周明赫还是知道的。尽管如此,还是会想和他看电影,似乎是出于某种生活仪式的需要。
他掰过张逐不断往旁边滑的脑袋放到自己肩上,再继续盯着荧幕。
电影后面情节的吸引力下降,他有些心猿意马。电影院适合情侣幽会,紧挨的座椅方便依偎,降下的黑暗又适合一些隐蔽的亲昵。
周明赫当然知道红外摄像头可以看清影院里发生的一切,他也没有在公共场合曝露的恶趣味,但这环境和气氛总诱导他做点什么,于是他若无其事将手搭在张逐搁在座椅扶手的手背上,轻轻把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
他把这一切做得自然又坦然,直到电影结束、张逐醒来,也没有松开。
走出影院,张逐对周明赫靠过来牵着他的手也很习惯,并无任何诧异躲闪,立马力道适中地回握了他。
两个男人手牵手走在CBD的商业步行街,就像小时候手牵手走在日化厂街的石板路上。唯一的区别是,日化厂街的街坊看他俩玩在一起,就指指点点乱嚼舌根,而步行街上的行人并不向他们投来任何目光,丝毫不关心他们是谁,又或者是什么关系。
只有周明赫微微惊讶自己的大胆,又惊讶于这件事原来这么简单。
他忍不住自我怀疑,为什么过去的自己像活在乌龟壳里一般畏首畏尾,如此胆小懦弱,简直不知道在恐惧些什么。是不是人都应该死一次,死过之后,人生就会豁然开朗。
路过一处花房,他二话不说拉着张逐进去。玻璃温室里,挤满各色鲜花,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他们站在鲜花的簇拥下,周明赫十分快乐地问张逐:“喜欢玫瑰吗?”
张逐环视一周:“不喜欢。”
他话刚落音,被花丛埋得不见人影的花店老板探出头来:“帅哥,买花吗?都是今天才送的,很新鲜哦。”
“不买。”张逐不敢兴趣,要往外走,周明赫拉住他的手,“买,有香槟玫瑰吗?”
“有。是拿回家自插还是送人?自插推荐花苞,花期长一些,送人的话买花朵,开出来的更漂亮。”
周明赫瞥张逐一眼:“送人。”
“我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