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活一般都是祁妄的,他把铁盒子用土埋住,还十分强迫症地将表面抹得平,像是从来没有被挖开过。
林淮溪什么活都没干,白净的脸蛋却蹭上了一片泥土。
祁妄已经习惯了,十分自然地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帮林淮溪擦脸,林淮溪配合地仰着头,主动把脸送了过去。
林云觅看到这幕,忍俊不禁。
他的小宝贝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很靠谱的竹马哥哥啊,有祁妄在,谁敢欺负溪溪……
林淮溪哒哒地跑过来,好奇地看着林云觅:“妈妈,你在笑什么?”
林云觅摸了摸脸,这才发现自己笑得太夸张了,咳了一声,主动去牵林淮溪的小手,“没什么,外婆还在家里等我们,我们快回去吃午饭吧。”
林淮溪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未来的我什么时候能收到时间胶囊呢?”
林云觅笑着说道:“那要问你自己呀,你的信是写给几岁的自己?”
“二十岁之后。”林淮溪用手画了个大大的圈,“外婆说那个时候我就是大人了,到时候我会变得超级厉害,照顾好你们的!”
林云觅看着儿子的笑脸,心被爱意填满了,“溪溪今年六岁,十四年之后你就能收到时光胶囊了。”
“十四年。”林淮溪呆住了,“还要这么久吗!”
林云觅笑得意味深长,“时间啊,总是过得很快的。”
时间像是握不住的沙,总是从指缝里流走,就算再珍视,但回头看时,好像一眨眼就过完了整个春夏秋冬。
树的枝头缀满了漂亮的白花,一片小小的花瓣悠悠扬扬地从空中飘落,纹理细腻,在光下有种半透明的质感,随着风轻轻蹭过林淮溪的脸颊,向后吹去。
祁妄的视线也追随着那片花瓣,觉得很像幼儿园的那个下午,他们在梨花树下午餐,林淮溪像一只小兔子,蹦蹦跳跳朝他走来,脸上也贴着一个花瓣。
……
祁妄嘴角微微勾起,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跃然纸上。
他的手指变得修长,五节微微突出,已经褪去了孩童的稚嫩,进入少年阶段,青涩中透着男人的力量感。
时间的流淌变得十分缓慢,他放下画本,一条腿支起,坐在鼓塔窗口的边缘,垂眸看着那棵缀满白花的古树。
林淮溪答应古树爷爷每年都会来陪他,他便每天春天都会跟林淮溪在这写生,这已经成为他们两个的默契和无言的约定。
祁妄的视线慢慢扫过,却没有注意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担忧地蹙起眉头,刚要站起身,身后突然响起了依旧稚嫩的声音。
“祁妄,你果然在这里!”
窗口没有任何的防护,祁妄担心出意外,从不让林淮溪坐在窗口,而他却总是坐在这儿画画。
林淮溪抱怨了几次,但祁妄总是笑而不语,不回应他,时间一长,他也就习惯了,每次都快回去时,站在远处喊祁妄。
只有他知道祁妄的一只耳朵有问题,这些年他们一起长大,林淮溪跟他说话时会自然放大音量,当他们距离比较远时,他便会微微仰头,下意识卯足了劲喊人。
不知为何,祁妄总是会被这可爱到,嘴角微微上翘,转身去找林淮溪。
祁妄已经完全褪去了婴儿肥,脸上的轮廓更加明显,眉眼遗传了妈妈的精致,有种超乎年龄的好看,他们一起走在街上,路人都会不自觉地看向他。
而林淮溪,竟没什么变化。
脸蛋依旧软糯,眼眸干净澄澈,在阳光下会变成漂亮的琥珀色,五官也遗传了妈妈的明艳,但是那种“让人看了心生好感,如果想要逗逗孩子”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