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然叹了口气,双手捧住凯伦斯的脸,说:“你干什么为难人”
这话说的颇有些大胆,等于把他们这两天明里暗里的波涛汹涌都摆到明面上了。
凯伦斯的眼睛眯起来,只问:“你来不来。”
许星然知道对方只是在试探他,要是真想带他去,没必要一直忍到现在。
“去。”他说,眼睛是看着凯伦斯,话却是对一旁的助理说的,“辛苦你了,看看有没有法子买着票。”
助理完全没意识到他只是两人play中的一环,真的要哭了,这又不是意国,除了玩石子的知道凯伦斯之外,南城谁理他啊,根本不会有人吃他面子。
凯伦斯深深地看进许星然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助理已经打算去碰壁了,被凯伦斯叫住。
“回来。”
许星然轻轻笑了,踮脚在凯伦斯的唇上点了一下,道:“我等你回来。”
凯伦斯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腰,走了。
助理拎着行李坠在后面,震惊地朝许星然树起大拇指。
一直到他们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许星然才转身离开。
等凯伦斯再次回来的时候,他们差不多就该离开南城去意国了。
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只觉得空落落的。站在街边,几辆出租车冲他滴喇叭,许星然一个都没理,他心里隐隐有想去的地方,却找不到理由。
机场在城郊,这块对烟花爆竹的管控不像市区那样严,耳边隐隐有鞭炮的声音传来,劈里啪啦的,这才有种春节将近的实感。
随手拦了辆车,司机问他去哪,他不知道,于是就说,先往市中心开。
越往前开春节的味道就越重,各家各户都贴满了红色,特别是繁华的商业区,所有商户都拼尽全力争奇斗艳,希望能在所有华人最重视的节日里狠狠捞一笔。
陈森的面馆本来也应该是这样的,许星然想。
陈森是个很注重生活质量的人,他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过好每一天。他关注每一个节日,每逢节日前夕,总是不辞辛苦地把家里和面馆收拾干净,购置一些小小的却显眼的节日装饰。
做他的伴侣应该是很幸福的,在这些普天同庆的日子里,会有人将热闹带到家中来,伴侣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感到高兴。
但,不幸的是,他的伴侣是许星然,许星然追随郑婉丽的脚步,不愿意享受任何节日。
于是,陈森的生活变成和他一样的灰色。
他突然有些好奇,这个春节,不用再顾忌他的喜好的陈森,会怎么度过。
俗话说得好,“催租讨债不过除夕”,陈森说要给他的卡到现在都没有影子,也算是欠他的钱,他去讨一讨不算过分吧。
成功说服自己,许星然给陈森拨了过去。
“嘟嘟嘟——”
随着呼入铃声的拉长,许星然的手心逐渐冒出汗。他不是没想过被拉黑或者直接被挂断的情况,私以为,这两种情况也是更符合他们当下的关系,所有这意料之外的等待就让他更加难熬。
电话因长久无人接听而即将自动挂断的前一秒被接起,许星然的心短短的几秒内经历了从高处落下又被吊起的过程。
电话那头有喜庆的背景音乐和吵闹的人声,许星然推测陈森应该在街上。
对方似乎不打算主动说话,许星然舔了下唇,尽量自然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什么?”
“什么?”陈森将摩托车停好,一只手拎着头盔,手臂肌肉的线条流畅而立体,另一只手举着手机,表情和他的语气一样淡然。
许星然有点不太高兴,讽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突然想到那天在医院对方说的话,那句“我会难受”,让他鬼使神差地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