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杀手被关了两天一夜,因为断水,嘴唇已经发白干裂。一头原本蓬松的小卷毛此刻软趴趴的,碎发扎进眼睛里,害的他时不时就要眨一眨。
可他那双亮亮的棕色眼睛,完全不是一个囚犯该有的。
贝尔摩德勾起他的下巴,眯起眼睛,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要知道这么多年你从未失手过。”这个理由未免太敷衍了。
薄荷酒激动地说:“是啊,所以我很开心。一个人如果没有缺点,只会被当成神灵敬仰;只有当他有了缺点,才会被当成普通人去爱。”
“......”贝尔摩德收回手指,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没有那么嫌弃。
“你们真的没必要怀疑我,我不是叛徒。”
“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不是叛徒,为什么要摆出这副恶心的表情。”
贝尔摩德示意他看旁边能照出人影的黑色大理石板。
镜子中的青年正将视死如归的气质展示的淋漓尽,嘴角挂着惨淡的笑意,气息不匀,泛红的眼角诉说着坚定与不甘。
“你不觉得......”他的表情暂时恢复正常,试探着问,“在地牢里用这副表情,才更像主角吗?”
一旁摆弄测谎仪的卡尔瓦多斯忍不住吐槽:“如果你没有从被关进来开始就一直摆出这副样子,也许早就被放出来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薄荷酒笑着看着两人。
他深棕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几分天真无辜,任再高明的伪装大师从他的眼中也找不出欺骗性。
贝尔摩德当然知道,这么多年薄荷酒没少和各国警方结仇,通缉令上的那串数字加起来甚至能买下富士山。他不可能是叛徒。
不过按照那位先生的指示,对于犯错的小朋友适当敲打一下总是没错的。
她先让卡尔瓦多斯解开薄荷酒身上的束缚:“好吧,这次放过你。我会向那位先生说你最近只是太累了状态不佳。但是...”
薄荷酒抬起手臂,在灯光下认真观察着自己手腕上的勒痕,并没太在意贝尔摩德的话:“但是什么?”
美丽而危险的女人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扔给他一瓶消肿药:“你要将功补过。具体的细节,还要等你见到一个叫莲野诚的小警察之后才能确定。”
“警察?”薄荷酒忽然惊恐,“我为什么要去见警察?”
难道是看自己任务失败,组织要把自己卖给警方吗?不至于吧...
“等他来到这里,你就什么都知道了。”她看了眼时间,“现在,他乘坐的从群马县到东京的列车就快到了,我们得去把他…”
“请过来。”
-
翌日,日本警察厅。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散发着打印油墨味,来往人群忙碌地专注自己手中的工作,谁都没注意到一个穿着普通的青年带着厚厚的文件,走进人事课办公室。
薄荷酒顶着黑眼圈,一双眼睛透着哀怨:“您好,我叫莲野诚,群马县警署调任来的,这是我的档案与调任令。”
人事课的老警官戴上老花镜,抬起头。他觉得这个青年不像是来警察厅任职的,倒像是被哪家夜总会逼良为娼敢怒不敢言的。
从县区调到警察厅,这么好的事情竟然还苦着脸,真是稀奇。
老警官审阅着他的资料,在看到年龄一栏时露出了然的神情,讥讽起来:“22岁?可真是年少有为啊,不像我们老一辈只知道循规蹈矩。”
“多谢夸奖。”
“咳。”
老警官一声嗤笑,心中对这个第一天进警察厅的年轻人已有了大致的勾勒——没脑子、没礼貌,又是个来混资历的富二代。
估计是被家里逼着来的,所以才是这副不情愿的表情吧。
不过不用担心,警察厅的工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的。相信他的同事们用不上多久就能教会他职场险恶,让他哭着鼻子卷铺盖走人。
尤其是。
警备企划课。
呵,这个新人还真是不开眼,怎么选了这个课室。看来他卷铺盖走人的时间要大大缩短了。
被强塞进敌方阵营的薄荷酒懒得理会人事课警官的内心戏。他办好入职,按下14楼的电梯按钮,不锈钢可视面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