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钱与舟刚刚为自己找的借口,他在外面抽了半包烟,情绪却怎么也稳定不下来,他实在没法保证自己回到餐厅包厢之后能够表情正常,只好给庄定湉发消息说有要紧的工作需要处理,先回去了。
面对自己的谎言,钱与舟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钱与舟看着他,心里觉得很难受。
“嫂子喊我们过去帮她拿东西,折腾了一圈,就晚了。”庄定湉说。
“我还以为你跟陈嘉禾去玩了呢。”钱与舟苦笑了一下。
庄定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他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说:“我跟他有什么好玩的。”
钱与舟知道下面的话不该说,可是就是忍不住:“乌镇不都是你们的回忆吗?”
庄定湉握着瓶子的手一紧,他朝钱与舟看过来,目光是那么凉。
“你都听到了?”
钱与舟被他这么看着,心里更觉得委屈,他偏过头,竭力控制自己的语气和表情:“我听到了一部分。”
庄定湉没有说话,他放下水瓶,走过来,递给钱与舟一个塑料袋,那是他进门的时候就拎着的,里面是一盒糕点。
钱与舟下意识接过,但他没心思吃东西,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庄定湉似乎没有说话的打算,他伸手解衬衫扣子,看起来要去换衣服。
钱与舟忍不住,又开口:“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庄定湉的手一顿,没有看钱与舟,他很冷淡地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好说的。”
钱与舟把这几个字咀嚼了一遍,尝出很多苦味,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旁边,语气沉下来:“真的过去了吗?”
庄定湉深吸一口气,他看起来有点疲惫:“你想听我说什么呢?”
“我只想你对我坦诚一点。”钱与舟尽力保持理智,“我是不是也有知情权呢?”
庄定湉轻笑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很荒谬的表情:“坦诚?你对我坦诚了吗?”
钱与舟被他这句话问得后背发凉,事到如今他终于意识到,原来一直有一把剑悬在他的头顶心,只是直到今天,它才落下来。
庄定湉难得有这样失态的时刻,他语速很快地说:“那你那个高中同学呢?除了高中同学之外呢?你有告诉过我李思齐是你他妈的忘不掉的初恋吗?”
钱与舟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和我不是一样的吗?既然是秘密,就别把它说出来。”庄定湉握紧了拳,表情冷得像一块冰,“迄今为止我们不都相处得很好吗?哪怕你今天听到了什么,你也可以继续装傻,就像之前那样。这样我们就能相安无事地过下去。”
钱与舟站了起来,他盯着庄定湉,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让我装成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庄定湉终于看向他的眼睛:“那你要听我说什么?你是希望我跟你解释,不是你听到的那样的?但是很抱歉,我和陈嘉禾是有过一段,在我读大学的时候,后来他要留学我们就分手了。现在我还在跟他相处是没办法,他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哥哥。这次乌镇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我看你有兴趣,才说来玩两天。”
钱与舟发酸,他很委屈地说:“那他说我跟他长得很像,确实是这样没错吧。”
庄定湉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很僵硬:“就像你选择我是因为我长得像李思齐那样。那天在西湖边,你过来问我要不要坐船,其实我第一反应是拒绝。可是我看到你的脸……”
庄定湉停顿了一下,表情像是大梦初醒:“我想起那一年在乌镇,我坐在河边发呆,陈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