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眼就似曾相识的感受和姓氏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最终的解答。
文天成面色苍白,心惊不息,但一种严寒残酷的真相却拼凑而起,直至捏紧了他的中枢,戳破了他的脑干:“原来你才是……A·H……?”
所以那些纹于内壁的印记上才会有一个早就被他忽略不计的点,那些身份成谜的人造纳斯塔才都是外国属性。
甚至就连当时他拜托他找的那只黑毛碧眼的小狗。
现在想来,又哪会是真的狗呢。那明明就是钟昴的客人,之前还在莫以黛家见过的尤兰德·赫尔曼博士。
她是他的女儿,而他是她的源起。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亚当听了,却耸肩,既没有十分得意,也没有全盘否定,“但我觉得你应该是该懂我的,不是吗?我们这么像,本就该是宇宙中不可分离的一体……”
“够了,够了……!”
因为太过震惊,男人甚至都出现了一些过度呼吸的症状,他不住地抽气,但被隔绝在外的氧气还是让他腿脚酸软,意识眩晕,“谁和你一样……你这个披着羊皮的……魔鬼法西斯……!”
看着那双已经跌坐却仍旧愤怒的眼,亚当叹气,摇着头,蹲身从怀里拿出了个面罩似的东西。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纳斯塔这种东西就该灭绝于世。”他想把面罩往男人口鼻上扣,但对方却几次逃避,毫不配合。
“再这样下去你会缺氧而死的!”再一次的躲避后他皱眉了,左手紧捏住那支纤细的下颌,“听话点,文,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想伤害你。”
被强制安上的面罩很快发挥了效用,文天成听着自己的喘息,在面罩里从撕心裂肺一点点变成了将死般平缓镇静。
“你想要……什么?”他自下而上仰视他,“放我……回去。”
“……”亚当的嘴唇动了动,但没说话,说不出话的原因文天成不知道,但他最后只听见三个字,轻轻的三个字,“还不行。”
他不明白,但转瞬即逝的对视里他却又转瞬即逝地感受到了一种神奇的痛苦,那好像是亚当的痛苦,他从见他的第一眼就隐约有所察觉,一种该死的,根本不该存在的心灵感应。
“操你妈的,亚当……!”他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在挣开束缚的一刻就翻身将男人按倒,随即挥拳——
一股咸涩的水柱突然穿透薄膜,直糊了他满头满脸。他眼睛生疼,再睁却发现自己已然腾空,一个气泡包着他缓缓向脚下的鲨群,和它们猩红的巨口沉了下去。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慌乱之间,他捶起了那个气泡,可没有用,那个气泡像能延展,他的手捶进去,气泡便凸出来,凸出的手直直指出了一个方向,一条看上去几近三米的人鱼垂着眼,冷冷地赐予他死亡。
“小塞,不要闹了。”
沉得越来越深了,恍惚中,他听见远处的声音似乎道了一句,“你不是都答应我了?”
人鱼没动,却偏头,有些赌气地甩了甩他流苏一样的长尾:“He pushed you down(可他把你推倒了).”
“那只是个意外。”
陌生的语言里,文天成总算想起了这熟悉的傲慢,那个曾被他合理化为亚当养子的塞缪尔,原来竟当真是他的儿子,水相纳斯塔的始祖。
在操纵着文天成的气泡接连穿过两条鲨鱼的巨口后,小肚鸡肠的塞缪尔终于还是把他放了回来。
“I warn you don't……”实在听不得他再放洋屁,文天成索性开了翻译,“我警告你不要再对亚当动手动脚,否则这个深度的水压会直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文天成听了,微笑,几秒后把脸上的面罩一丢,指着塞缪尔的鼻子就礼貌道:“Fuck you!”
然后他就再也不看二人的神色,快速关门跑回了屋里。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