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灵泷脸色好了那么一点点。

“你以后要供我差遣？”

“你需要的时候就差遣，不需要的时候我也可以不存在。”

叶灵泷双手放在绿竹桌上撑着下巴，一脸好笑的盯着他。

“天魔大人怎么如此卑微啊？”

“怕你斩魔的剑落我脑袋上啊，我求生欲很强的。”

叶灵泷冷笑一声，干脆起身直接坐在了夜青玄的绿竹桌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求生欲很强？我没看出来！你要真的觉得对我愧疚，你明知道我要去第九幽，为什么不把那些倾泻而下的月光给撤了？你知道那路我走得有多辛苦吗？你知道我师父为了送我进去，他魂飞魄散了吗？”

她手指一伸，狠狠的戳在他的心口上。

谁知，她手指刚戳过去，就看到夜青玄身体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下，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几分。

叶灵泷一怔，她收回了手指，着急的问道：“这红色的是你的心头血？”

只见夜青玄将他面前所有的材料轻轻一扬，尽数损毁，然后在很短暂的时间里面色恢复如常。

“如果我把月光撤了，他们便会跟着你一起来，我不想看到他们，我怕我会反悔。至于你的师父，你去或不去，他帮或不帮都已经无可挽回。”

叶灵泷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脑袋上的簪子更沉重了。

他是天魔，让他用心头血来造的东西，得是用在什么情况下啊？

但他不愿说，她便不追问。

她将思绪放回到他刚刚给自己的做的回答里。

他说的反悔，指的应该是本来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他们一条生路，若他们还不识好歹的追上来，他可能就真的一个不放了。

换言之，他虽然好像什么也没做，但其实他手下留情了的。

如果没有他的提醒，黑龙怎么会知道他送自己的那一艘飞舟可以穿越任何界面？

如果不是他刻意留了时间，看第九幽的崩毁速度就知道，他要灭杀这些人根本不会磨叽那么久一点一点崩。

而他所有的手下留情都不是为了别人，而是只因为自己。

叶灵泷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他放走了他们，他们一旦有机会又会毫不犹豫的转过头来杀他。

这个点不能解决，后续的纷争永不停歇。

至于师父的事情，确实如他所说，当时师父已经只剩下一阵风了，再怎样也不可能救回来。

但叶灵泷还是想顶嘴唱反调。

“就算你不想看见他们，那你不能偷偷给我放水吗？”

“我想你知难而退，跟我走在一起，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真好笑，你又要替我做决定了是吗？几百年前是这样，现如今又这样，是吗？”

“对不起，是我擅作主张，没有尊重你的意愿。”

夜青玄滑跪道歉的速度让气势正盛的叶灵泷一下子呆住了。

天魔啊，你的骨气呢？

“不过，我真的没有给你放水吗？”

……

其实，有。

她爬过去的那一路上，从她身上掉落下来的小白花重新绽放了一路，她看见了。

不仅如此，她还感觉到她这一遭走完之后，虽然全身被侵蚀得稀碎，但稀碎之后的再重建的身体，似乎比从前更优秀了。

他不但放了水，还在水里加了精华，营养更丰富了。

但叶灵泷嘴硬：“没有！就算你觉得有，但我没感受到那就是没有！”

夜青玄叹了口气：“那你要怎样才能消消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