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陛下将裴玄视做肱骨,她还怎么扳倒他?还怎么逃出这牢笼?
任她再有能耐再有本事再懂谋略,也斗不过那如泰山般厚重的皇权。
陛下一句话,便可让永宁侯的爵位化作尘埃。
陛下一句话,也可让她沦为裴玄的玩物,永世不得翻身。
青兰见自家姑娘脸色发白,轻声安抚:
“姑娘,奴婢不相信陛下是那等昏聩之人,
您不是说裴玄在北境勾结边将么,陛下应该也有所察觉吧?
他即便再欣赏裴玄,也不会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说完,她狠瞪了青叶一眼,警告她收敛些,别再说那种吓唬人的话。
云卿伸手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刚才那一遭,已经耗光了她的力气。
“加官进爵不是我能左右的,且看明日吧。”
“……”
…
皇宫。
乾宁殿。
萧痕正坐在御案前批阅奏折。
冥起单膝跪在台阶下,向帝王禀报着冥一传回来的消息。
这冥一,可是仅次于他的存在,被派去暗中保护臣妻,真真是大材小用。
“云姑娘原本想用簪子扎死裴世子的,好在您的旨意及时抵达,阻止了她。”
帝王握笔的动作一顿,漆黑的眼眸中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也就是说朕的旨意去的不是时候,若稍晚一些,她就将那人给解决了?”
若真是这样,那他反而坏了事。
他多么希望那女人不管不顾,直接弄死姓裴的。
至于后果,有他给她处理不是么?
冥起猜到了帝王的心思,轻咳一声提醒道:
“她若真杀了人,律法那关可能逃不过,
您若强行为她脱罪,势必让她背负骂名。”
也对!
萧痕冷嗤一声,继续批阅折子。
冥起犹豫了片刻,又道:“姑娘把自己给扎伤了。”
帝王霍地抬头,眼底划过一抹厉色。
“她受伤了?”
冥起顶着帝王强大的气场,硬着头皮道了声‘是’。
“具体的属下也不知道,冥一只是从姑娘与两个婢女谈话中,得知姑娘受了伤。”
萧痕直接扔了手里的折子,脸上的怒意压都压不住了。
她伤裴玄没关系,怎么还把自己给扎了?
“还有什么一次性说出来,别跟倒豆子似的一粒一粒往外冒。”
冥起擦了擦额角的汗,壮着胆子继续禀报:
“姑娘听闻您宣裴世子入宫,很是着急。”
又没了下文。
帝王的耐心彻底耗尽,拔高声音冷喝道:“你想去墨阁的慎刑堂走一遭吗?”
冥起的身体微颤,加快语速道:“姑娘误以为您要对裴世子加官进爵,所以很着急。”
萧痕听罢,直接被气笑。
她就是这般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
他大晚上的召那渣狗入宫是为了什么?
膈应自己吗?
这时,外面传来吴公公的禀报声:
“陛下,裴世子到了,正在殿外候着,需要宣他进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