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在这儿。
当塔斯纳从人群中穿过时,纷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钻进他的耳朵里,扰得让人心烦。
但他脸色没变,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塔斯纳。”
有谁几乎是贴着自己耳朵说话,声音巨大但很熟悉。
他瞬间转身,腰间的弯刀差点拔了出来。
消失了一分钟的金发女人此刻就站在塔斯纳身后不远处,戴着绿色晶石手串的右手拿着一张深色调的宣传单。
“我们先去这里看看。”金发女人微笑着冲他晃了晃手中的传单,上面繁杂的色调只凸显了一个名字——
“卡吉诺地下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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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如白日的旷阔大厅,艳丽又繁复的花纹地毯,穿着燕尾服的男女井然有序地在其中穿行。
这里面很热闹,到处都是装扮各不一样的客人。
卡吉诺地下赌场虽然和不少赌场一样赌钱,但它也不仅仅赌钱。
这里随处可见的是被划开一小部分的空地,而空地上的主人公则是脖子上勒着电击项圈的男人们,周围则是围绕着端着酒杯,衣着华丽的男女。
——“斗兽”,也是卡吉诺下注游戏的一部分。
二楼平台上,服务生弯腰,将酒水送上。
“最近生意如何?”
接过酒水的男人问:“虽然有下发的经营执照了,但我记得泼剌区前任管理员已经死了三个月?再没人给卡吉诺续期担责的话,恐怕那群执法队的人就要扑上来了。”
“那群该死的走狗……”身后大腹便便的胖男人面容扭曲,却努力露出一个微笑,“老板放心,咱们的生意肯定是越做越好!”
老板轻笑:“呵,是吗?”
“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胖男人自信开口,“就一小段时间,新的管理员就要上任了!”
“听你的语气,是找准了谁
() ?艾德罗?”
胖男人:“不(),?????乗全???”
??劑潧葶?罧聟?止?⑾[()]⑾『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目光从楼底下的客人身上划过:“我以为你会选艾德罗,毕竟他也是泼剌区的人。”
身后传来嘿嘿的笑声。
“泼剌区人更懂泼剌区人,”胖男人说,“艾德□□不好这个事。他只是个不识趣的傻小子。”
老板不置可否。
身后的下属在侃侃而谈,但男人的眼睛却瞄到了楼下的一个有趣地方。
“大话还是之后再说吧,维里。”老板端着酒杯,火红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兴味,“有人来砸场子了。”
他不认为自己在杞人忧天,实在是楼下的金发女人光芒太甚。
“——大还是小?大还是小!”
摇骰子的庄家站在台面后,他听着周围爆发出的狂欢声,按在骰盅上的手有些发颤。
周围的客人从原本少少的三两个到现在围成一圈只需要五分钟。
“女士!”
有个大胡子挤到了安稳坐在椅子上的金发女人身边,他双眼通红,手上还拿着一杯酒,有些急切地开口问:“这场是大,还是小!?”
可还没等他问完这句话,就被一股巨力不容置疑地推开。
一个穿着古旧且奇怪的男人站在金发女人身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瞬间,大胡子上头的酒意都消散了大半。
他嗫嚅片刻,最终还是悻悻退开。
塔斯纳心里叹了口气,又转过身,看向还在低头拨弄酒杯的金发女人。
他们进到卡吉诺赌场十五分钟,除开换筹码的时间也才十分钟,金发女人坐在猜骰子的桌前更是只有五分钟。
短短五分钟,她就已经赢了数不清的筹码。
这是一个猜大小的骰子小桌。庄家使用的十面骰,这种骰子只有0——9十个数字。
由庄家摇骰子,放定后买家买定离手。
认为两个骰子数字之和大于9,就买“大”。
认为两个骰子数字之和小于9,就买“小”。
和数为“9”,此场下注无效,庄家重掷。
很简单的规则,很简单的玩法。
但桌上的规则是,必须赌上你手头上所有的筹码。
赢了,赌场返双倍。
只需要闭眼买下一注,要么所有,要么,一无所有。
进入卡吉诺后,塔斯纳就看着金发女人拿着一枚小小的筹码,从这边玩到另一边,但每个桌她只玩一次,赢了就走,一点留恋也没有。
转了五分钟后,金发女人带着他坐在了这个小小的骰子桌前,开始了第一把。
然后是第二把、
第三把、
第四把……
几乎是庄家刚把手停下,金发女人就会轻描淡写地甩出一个字。
然后就是大把大把的筹码入账。
起先塔斯纳
() 还会紧张,毕竟他当初还在猎犬队的时候,就知道赌博这种事绝无胜利可言。
不管是公平的,又或是不公平的。
在这里赢的总会是赌场……不论哪个方面。
“——大还是小!?”
周围的客人们大声重复,一双双通红的眼眶死死地盯着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金发女人。
但她这一场一直没有下注。
“女士,”按住骰盅的庄家深吸一口气,努力微笑道,“您要下注吗?”
终于,一直在赢的金发女人终于抬起了头。
“嗯……”
她拉低了那副墨镜,露出在灯光下闪烁着富贵光亮的眼睛。
那双璀璨如金的眼眸和她的发丝一样耀眼。
“大。”
金发女人的声音淡淡,听上去像是兴味消减了一样提不起劲。
按着骰盅的男人微笑,覆上的手指紧绷。
“那么,这次的数字是——”
在所有人安静屏息以待时,没人能料到会有一个酒杯忽然飞出,然后撞在庄家的手肘上。
在强光下反射光亮的细线出现在所有人眼中。
甩出酒杯的金发女人抬头,与忽然满脸冷汗的庄家对视。
“就算是出千,你总得让我看不见吧?”
她优雅起身,探出身伸手将呆滞没有反应的男人手腕死死攥紧,然后拉到了桌面上。
两根细细的丝线绕在他的指尖,另一头则是伸进了还没开的骰盅里。
证据确凿,围观的所有客人都看明白了如今的情况。
她身后的塔斯纳即刻从腰后抽出长柄弯刀,快准狠地贴着男人的小臂,将弯刀切进了桌面。
塔斯纳的眼神冰冷,看着对面的人就像在看死人。
似乎只要她一句话,身后忠诚的鬣狗就会让锋利的刀刃斩下男人那做小动作的手臂。
灯光下,金发女人的笑容看不分明。
“别放弃啊先生,至少,让我听听你的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