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睡到六点二十,醒来时外面静悄悄的。
她抻个懒腰,把胳膊从温暖的被窝中伸出去,掀开被子,强迫自己坐了起来。
身体依然有疲劳的感觉。
欧阳心想,这两天工作强度太大,一宿沉睡竟然没能缓解身上的疲劳,向驰失血过多,又是奔三的人,想必更糟糕些。
不如赶紧起来,买点好吃的,给他补一补?
想到这里,她忽的笑了,自语道:“居然第一个想到了他,这就是日久生情吗?”
行吧,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喜欢就喜欢了呗。
欧阳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情感变化,洗漱一番出门了。
小区外面有不少早点摊,粗粮煎饼、鸡蛋灌饼、肉饼、油条豆浆……
欧阳徘徊片刻,最后选了粗粮煎饼、豆腐脑、茶叶蛋、肉饼,还有一小份酸豆汁。
回到出租屋时,向驰刚从洗手间出来。
他吸了吸鼻子,在欧阳身边坐下,“你买豆汁了?”
欧阳道:“对,你要喝吗?”
向驰道:“可以来一点。”
宁安从厨房拿了一摞碗筷,笑道:“向组长居然爱喝豆汁儿,我总觉得那玩意有一股子馊味儿。”
“我从小就喝,习惯了。”向驰拿起茶叶蛋,开始剥皮,“吃完饭,你和欧阳去趟人民公园,范教授每天都在荷花池边锻炼。你们去请教一下,民间传说中的宝藏有哪些,以及郝家宜和陈冰聊起过哪些。”
欧阳提醒道:“万一他在贼船上呢,我们是不是换个人咨询更好?”
向驰把茶叶蛋放在她碗里,“据我说知,他是这方面的专家,问他最方便。如果他和韦家有勾连,他会有选择的说,或者以忘了为借口什么都不说。反之,他会事无巨细,生怕你漏掉什么。有大凌山天坑一事在前,韦莫言不会认为我们想不到这一点,这种防范没有意义。”
这倒也是。
两军对垒,大家都会猜测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端看谁的手段更高明。
欧阳道:“好的,吃完就走。”
向驰喝了口豆汁,“他们可能不敢对付我,但应该敢对付你们,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
宁安肃然道:“向组长放心。”
……
人民公园,荷花池。
范教授迎着朝阳,正一丝不苟地打太极拳。
打扰人家锻炼肯定是不礼貌的,欧阳把手机往口袋里一装,索性陪着他打完了一整套。
范教授笑道:“欧阳警官打得不错嘛。”
欧阳道:“我在霖江时也天天打。”
“运动在于坚持。”范教授用毛巾擦了额头上的汗,“欧阳警官来这里找我,还是为了郝家宜的事?”
欧阳道:“对,她涉嫌文物走私,有些事情我还得请教您老人家。”
“走私?!”范教授吓了老大一跳,眉头紧蹙
,“难怪她搬了新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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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没设防,所以也确实想不到,唉……”范教授长叹一声,“说吧,你们要我帮什么忙?我想将功补过。”
他大概意识到了什么。
欧阳道:“我们想让您老讲一讲,国内野史和正史互相印证后,可能藏有宝藏的地方。”
范教授又是一声叹息,“果真是从这里来的。走吧,跟我回家,我给你们一份材料。”
……
范教授治学严谨,陈冰和郝家宜问过的问题他都查过资料,并做了详细的笔记。
二人总共问过三十四个问题,其中十二个与宝藏相关,有起义军的,有贪官的,有内海沉船的,还有一些是著名历史人物的埋骨之地。
这十二个问题中,有一半范教授没能找到相关史料,其他的都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了佐证。
范教授说,一个贪官的藏宝地和另一个贪官的埋葬地最有挖掘价值,也是郝家宜最感兴趣的两个。
他老人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表示,只要警方有需要可以随时找他,他要戴罪立功。
不知者不罪。
而且一切只是猜测,十二个问题未必真的印证着现实。
欧阳反复重申警方立场,让范教授安了心。
……
回到市局后,欧阳和宁安也加入了摸排工作,负责核查郝家宜在津城各个邮局的邮递记录。
忙了三天,他们在津城华安区找到了一年之内的三个艺术品海外邮寄记录,分别在5月、9月和12月——其他邮局没有发现。
京州离津城不远,但对于一个有家有工作的女人来说,郝家宜出门的次数不算少。
那么,她是以什么为借口来津城的呢,明明华安区既没有著名的购物中心,也没有美丽的旅游景点。
问题是宁安提出来的。
欧阳夹起一筷子面条,“不用借口,估计三个时间点都是上班时间。华安区离京州最近,她请个半天假,打车来一个往返时间绰绰有余。”
“有道理。”宁安喝了口热水,“但现在我们光有邮递记录和证人证言,没有走私文物的实证,接下来只怕很难办。”
欧阳也陷入了沉思……
吃完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她说道:“我有一个疑问,郝家宜是学历史的,且走私多年,她深知文物既可以保值,又可以洗钱的特性,她是怎么做到家里一件没有,始终干干净净的呢?”
宁安道:“会不会她有海外资产,早就通过邮寄的手段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