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严喻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呢?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还说只是普通的同学, 还是严喻也和他一样, 在不知不觉间滋生了越界的欲望?
严喻会对其他人笑, 会摸其他人的头发, 会温柔地给其他人一个家吗?
他对严喻来说,算是特别的吗?
陶琢想不出答案, 饱受折磨, 将近五点时才勉勉强强眯了片刻。
他睡得很浅, 梦里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挣扎着爬起, 发现是严喻在冲凉。
淋浴房的门打开, 严喻拎着浴巾走出来。这回严严实实地穿了白T,小臂上滚下一连串线般的水珠。
严喻一怔, 似乎没料到陶琢就站在门外, 垂眼看陶琢, 陶琢心跳倏然漏跳一拍,下意识避开严喻的视线。
严喻抿嘴,低声说早, 然后小心侧过, 避免与陶琢有身体接触, 走进自己卧室掩上房门。
从这一刻开始, 陶琢感觉他与严喻之间多了一条隐秘的河。
一条无声无息、暗流涌动的界河,滩涂嶙峋, 藏满礁石。谁敢越界,便会被伤害得遍体鳞伤。于是两人站在岸边,谁都没有勇气朝对方游去。
年关将近,林思含发来微信,问陶琢是否回家过年,陶琢思来想去,决定年前回上海一趟,将自己的计划转告严喻,严喻只是点点头。
单宇提出过年前大家再好好聚一次,约了不少人,拜托陶琢问严喻要不要来,严喻说好。
单宇把地点定在桌游店,包了间房。
当天陶琢和严喻一起抵达时,一群人正吵吵闹闹下飞行棋。见人到齐了,单宇张罗打桌游,陶琢和严喻不懂,劳驾苏越廷和乔原棋普及基本玩法。
其中有一种叫我是大老板,被单宇戏称为六人版分手厨房,规则有点类似大富翁。
一张地图,一些写有金额的任务牌,六张角色牌和很多功能卡,每个玩家会拿到一张资本家角色牌。通过摇骰子走格子,决定是否和格子里指定的玩家一起做生意,之后谈判怎么分红。
总之是一个吵架游戏,大家各怀鬼胎努力挣钱,消耗彼此的功能卡,抢走对方的角色牌——如果自己的角色牌被抢走了,那就意味着该玩家基本与剩余的游戏无缘。
然而当严喻和单宇对压,压得手里显然没有任何反制牌时,陶琢捏着抢牌卡没有出,被单宇恨铁不成钢地戳额头:“你傻啊!你不会抢喻哥角色牌吗,这样你就有两个角色了,稳赢的!”
陶琢半晌才反应过来,说:“啊,我没想到。”
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这个可能,他潜意识里就觉得他和严喻是一体的。
严喻看他一眼,把自己的角色牌递过来,陶琢一怔,又把牌推回去。
单宇在一旁看着,觉得两人矫情得不可理喻:“不是你俩在这谦让什么?兄友弟恭啊!不要给我!”
游戏结束,陶琢以200万的微弱优势领先单宇赢得胜利。
陶琢忍不住偷看严喻。这人垂着眼,冷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游戏后半程一直大公无私帮陶琢压牌的人不是他似的。
严喻太凶了,那冷冰冰的架势,不管当庄家还是上别人车,杀价都杀得人毫无还手之力。
单宇感觉再玩下去友情小船就会彻底沉没,果断收起牌,转而拉人打阿瓦隆和狼人杀。
众人热热闹闹玩了一下午桌游,吵得口干舌燥,离开桌游店,前往附近一家烧烤大排档。
单宇又来问要不要喝酒,陶琢想说不要,严喻却一动,点了点头。陶琢抿嘴,悄悄扫严喻一眼,两人谁都不说话。
这回来吃饭的人多,串都二十二十点,老板用铁盘托着一盘一盘端上来,码在桌上十分震撼。
众人一边撸串一边喝酒,陶琢趁严喻不注意偷偷抿了几口,下一秒就皱紧眉头——苦的,还有点酸,这个乌苏到底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