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数日功夫,朱厚照便已病入膏肓,已然到了弥留之际,时常昏睡过去。
又两日后,
朱厚照终于召集来六部九卿,断断续续的说出遗诏内容……
“依照皇明祖训,兄,兄终弟及,兴献王长子,宪宗皇帝之孙,先帝之堂侄,素闻聪颖忠孝……当,当承继大统……”
话音刚落,便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乾清宫顿时乱作一团……
边上的李青当即拉起朱厚照手腕,名为切脉,实则疯狂灌输真气,以保证他能挺过去最初阶段……
半晌,一脸悲痛的宣布——
“皇上驾崩了!”
“皇上呐……!”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大殿被哭声填满,如潮汐海水一浪接着一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正德皇帝就这么……没了?
大多数人心理上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们不得不接受。
伤心之余,也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政治走向……
李青没办法离开,便也跟着干嚎了起来,所幸他提前准备了生姜,倒也不是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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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哭到中午,进入中场休息阶段,大臣们纷纷回去披麻戴孝,为接下来的哭丧做准备。
不过,杨廷和例外。
他并未回去,而是着人火速前往兴王藩地,迎新任兴王进京继位。
同时,为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情况做部署……
时间不等人,皇帝驾崩的事没法瞒,也瞒不了,宗禄永额刚推行不久,诸藩王还心存愤怒,当此时也,若哪个藩王来个宁王第二,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在没有皇帝的情况下,局势很容易一发不可收拾。
霎时间,九门关闭,京营戒严,三厂一卫齐出,皇宫大门仅在群臣进出哭丧时开启……
杨廷和紧张而冷静的下达一道道命令……
李青也在冷静审视着局势,虽说基本没什么可忧心的,但这关口他难免紧张。
好在,除了最初几日,群臣显得不知所措,再往后便逐渐恢复正常了。
见此情况,李青轻松之余,也不免感叹: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地球离了谁都能转!
目睹正德被人清洁身体,换上崭新的龙袍,躺进棺中……李青明知是假的,心里仍是有些堵得慌。
帝棺是早早就预备好的,李青提前在隐秘处动了手脚,以保证朱厚照不会缺氧,接着,又趁夜开棺,往里送了些吃食。
朱厚照相当难受,装死哪那么容易,饶是他演技精湛也定然会穿帮,之所以没有露出丝毫异常,是李青使了手段。
头前七日,朱厚照跟真死了没太大区别。虽有意识,却不能言语,更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还好提前偷偷吃饱喝足,假死状态下又消耗极小,不然,他真就嗝屁了。
饶是如此,在朱厚照恢复之时,也是哪哪儿都难受。
是夜,
再遇李青投喂。
朱厚照终于忍不了了,低低道:“带我走吧?这暗无天日的……我简直快要疯了。”
“暂时还不行。”李青微微摇头,“待过几日棺椁合一,少一个人的重量就不会被人察觉了。”
“可……我吃喝拉撒睡都在这里面……熏死我了。”朱厚照哀求道,“再这样下去,我真要疯了啊!!”
“别嚷嚷,当心惊醒了这些守灵的。”李青低叱,“再熬几日,想想即将而来的逍遥生活,若这关口让人察觉出异常,可真就是前功尽弃,而且……如何收场?”
“我……”
“快躺回去。”李青低低道,“我去催促一下杨廷和,顶多两日就好。”
“好吧。”朱厚照咬了咬牙,“那你可要快点,就两日啊!”
“嗯。”李青摁着他躺下,轻轻合上棺盖,无声退了出去……
他走后许久,守着帝棺的奴婢们才相继醒来,他们惊诧之余,也不禁生出一身冷汗。
还好过了最初阶段,后妃们不再深夜守灵了,这要是被发现……焉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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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
李青便找到杨廷和,建议道:
“可以的话,赶紧封棺入椁吧,眼下天气有所回暖,耽搁久了,怕是……你懂的。”
杨廷和呆愣了下,连连颔首,“哎呀,这些时日本官着实太忙了,哎?不对呀,你怎么知道?”
李青很自然的说道:“昨日进宫拿回遗留的医书时,听人议论起的。”
“真的放肆!”杨廷和震怒,“到底是哪个奴婢?”
“我这人脸盲,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李青道了句,又拱了拱手,“对了,多谢杨大学士仗义直言。”
杨廷和苦笑摇头:“你都不是太医,又怎会怪罪到你头上,那些太医……唉,削其官职也就算了,杀头……过于狠厉了点儿。”
李青微微颔首:“李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