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副经理却觉得他更可怜了。
唉,陶与尧这小子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居然是个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小渣男!
渣谁不好,居然敢渣他们老板!
离开员工宿舍前,雁决在门口站了站,又朝里看了一眼。
“员工宿舍重新装修。”
副经理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雁总,请问是哪里不合格呢?方便的话,请您说一说,我们也好有个改进方向。”
“隔断墙壁砸掉,四人间改成单间。”雁决毫不客气地说,“至少要能住人。”
“是!我马上联系装修队!”副经理心领神会:这里本来住着四个人的,在雁决的陶与尧住过之后,这里变成猪窝了,不能住人。
一边在心里感叹:陶与尧这人有点东西在身上啊。
从酒店里出来,雁决也没了头绪。
一座城市算不上大,但有心避着的人,很难有再见的可能。
他对陶与尧躲避自己的理由不得其解。
是自己那晚没有控制好,弄疼他了?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少爷,回公司吗?”司机是集团的老员工了,很了解雁决的行程。
他们家少爷是个工作狂,大多数时候就连睡觉都是在公司办公室的休息间里
,只有在过年过节和他的母亲生日等重要日子才会抽空回家半天。
落日吻着城市边缘。
司机李叔把着方向盘,朝公司的方向开。
“四处转转吧。”雁决说。
嗯?
嗯?!
“不去公司吗?”唯恐自己听错,他确认一遍。
雁决的眉头轻皱,正要开口说话,李叔立刻截胡,“我从一出生就在这座城市里,哪儿都熟,少爷,我载您到处逛逛吧。”
雁决抿着唇,没在接话,一双眼睛望着车窗外,把入眼的人一一过滤。
李叔骤然松了口气。
呼,好险!
雁决的说话风格是在整个集团都出了名的,就连业外人士都有所耳闻。
非常……独特。
一般人忍不了他的性格。
黑色的迈巴赫在驶过一个红绿灯时,雁决注意到一处低矮的楼房。
“去那里。”
李叔没问原因,载着他往那个方向驶去。
而陶与尧乘坐的出租车已经修理十分钟了。
他急得抓心挠肝,但又毫无办法,只能蹲在车边给师傅递工具。
他对自己一上车就把车费付了的行为感到非常后悔。
“要不……还是我来吧。”陶与尧提议,“虽然我没学过,但总觉得我应该会比您专业一点……”
“好了好了!”司机从车底钻出,清瘦精神的脸上染了不少污渍,衣服上也到处是灰尘和油污,但那笑容在落日余晖下煜煜发光。
陶与尧突然又没那么后悔了。
“走走走!继续逃命!”他着急忙慌地从地上站起来,眼前猛的一黑,整个人都有点站不稳,两只手撑着膝盖缓了好一会儿,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才过去。
“怎么了这是?!”司机一把扶住了他,神色紧张,“先别逃命了,救命要紧,我拉你去医院看看!”
下一秒,他又手收回来,在衣服上还算干净的位置蹭了蹭,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小朋友,把你衣服弄脏了。”
r /> “衣服不碍事,我也不碍事。”陶与尧摆手,开门上车,“普通不良少年。”
“是营养不良吧?”司机一脸担忧。
陶与尧龇牙笑,开门上车,“爷爷,您很会接梗嘛!”
司机不懂什么梗不梗的,只觉得这个笑起来格外好看的小朋友品性很好,性格也很不错。
陶与尧回到车上,正对着后视镜整理仪容仪表,下一秒,脸色倏然一变。
“爷爷,不把脚踩进油箱的情况下,您这车最多能跑多少码?”
不止陶与尧看见了雁决,雁决在他从车边站起来的一瞬间也远远看到了他。
“追上前面那辆车。”
李叔打眼看了下车牌号,“这不是……”
“我要找的人在车上。”雁决说。
于是,两辆车就在并不宽敞的街道开始了你追我赶的生死竞速。
“小朋友,你和后面那辆车有仇哇?”
陶与尧很难形容自己和雁决的关系,干脆借坡下驴,“对!我欠了他很多钱,要是被他逮住,我就完蛋了!”
“那必不可能!”
如有神助,原本车流不算密的车道上逐渐多了不少车辆,不多时,竟将雁决的车和他们的小破车完全隔开了!
陶与尧下车时笑得眉眼弯弯,反复跟司机道谢。
他拖着行李箱离开后。
清瘦高挑的爷爷背起手,眯着眼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