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雁决突然喊了一声。
雁母被打断,不悦地觑了觑雁决, "你的责任待会再算!"
“还是现在算吧。”雁决不由分说地往病房外走, “我刚好也有点话要跟你说。”雁母礼貌地对病房里另外三人笑了笑,拢了拢头发,跟着雁决出去了。
到了病房走廊,雁决开门见山地说, "他的同学还不知道他怀孕的事,我们在领结婚证的时候约法三章过,他还在念书,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
>雁母怔住片刻, “哦”了声, "那你们结婚的事……他同学知道吗?"
“隐瞒婚姻关系也在约法三章的内容里。"雁决顿了顿,说, "不过,能考上华大的学生都不傻,你们今天来这一趟,不知道也该知道了。"
“哦……那还要继续隐瞒吗?”
雁决思忖了很久,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现在就进去,告诉病房里的所有人,陶与尧是他的。
但他用自己的理智压住了那个声音,决定遵守和他的小先生的婚前约定。
“要。”他说。
“你还有别的要说吗?"雁母一只脚已经往回踏了, "没什么说的我进去了,都多久没见到尧尧了...
两人回病房时,雁父正往陶与尧被子里塞红包,老爷子一脸慈祥地在一旁看着。不时转过去和另外三人聊天。
“你们平时跟小陶关系好吧?”
三人点头。
老爷子背着一双手,满意又骄傲, “我们小陶人很好的,听司机说,同学们都挺喜欢他。”三人不尴不尬地答“是”,心里不住苦笑:可不是嘛,你面前站着的这三位都喜欢他。
“这次受苦了,尧尧,这是爸的一点心意,你拿着,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雁父又往被子里塞了一个,还用手压着被角,担心陶与尧不愿意收。
陶与尧一点也不客气地从被子里把红包拿出来捏在手里,吡着一排小白牙笑, "爸,不用这样,您给我我都会收的,嘿嘿!谢谢爸爸!"
话音刚落,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补在后面。陶与尧不好意思地一笑。
他下午吃的那点东西全吐了,时下只觉得饥肠辘辘,但房间里人又太多,他实在不好意思提起。"雁决,尧尧饿了,出去买点吃的回来。"
雁决点头,径直出了病房门。
雁母又对丈夫说,"你跟我去办理出院手续,咱们今晚就带尧尧回家,住在这么小的房间里算怎么回事,一点都不方便……"
老爷子背着手, "那我去找医生聊聊。"他想了解孩子的情况。
一家人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陶与尧这个患者,徐瑛
和温锦钰,以及校医蓝川柏。三个人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徐瑛和温锦钰的问题差不离。
温锦钰言语艰涩:"与尧,你和雁决……你们在谈恋爱吗?"
徐瑛则面露伤心和一点跃跃欲试, "小细腰,你之前说的给别人做小三……就是和雁决吗?如果你不想继续,我可以帮助你!"
而这边,雁决想起自己还没问陶与尧想吃什么,便原路折返。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陶与尧便不打算打哈哈了。
“我们其实已经……”结婚了。
“陶与尧,我很喜欢你。”蓝川柏突然抢过话头去,在病房里扔出一个炸雷。
蓝川柏注视着手里捏着红包满脸错愕的陶与尧,挑着眼尾笑了, "从看到你的求职简历就很感兴趣,所以才特意去分公司检查工作,于是有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我知道对皮囊上头会误判很多感情,但事实证明,你不止只有皮囊,你在上次会议上的表现很惊艳我。"
“而我也不是一时上头。”蓝川柏的眼睛很漂亮,是混了些外国血统的深蓝,他的眼睛一错不错地凝视着陶与尧,说, "你离开公司后,我们便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但每每想起你,仍然会觉得心动。"
"或许你会觉得这样的心动很离谱,但……"
"确实很离谱。"站在门口把他的话听了个完整的雁决信步走进去,弯腰伏在床边,问陶与尧,"宝宝,你想吃什么?"
陶与尧嗓子干哑地“啊”了声,还没适应从一个话题突然到另一个话题的跳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雁决又重新问了一遍。
陶与尧总算跟上了话题,呆愣愣地问, "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不是。"雁决说, "虽然不该吃的已经吐出来了,但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是什么都可以吃,还有那些忌口的……"
"行了,我知道了……”陶与尧了无生趣地缩回被子里,闷闷地说, “这不能吃,那不能吃,你环回来问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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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点你能吃的。”雁决说完,往病房门外走。
“雁总好定力。”蓝川柏笑得艳丽, "这都不说你和与尧的关系吗?"
徐瑛和温锦钰也绷紧精神,双目紧扣着雁决,引颈受戮。
雁决握在门把手上的手紧了又紧,在走出去之前说了句没什么语调起伏的话。
"他是我的先生。"
雁决的理智还是没能打过他脑子里的另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