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例证,说明鹿深说的问题并不存在。
"不会。"雁决简短回答完,揭开餐盒,低头用餐,任鹿深再抛出什么问题,他都不回答了。鹿深也见好就收,吃完饭继续睡觉,没上赶着自讨没趣。
黄昏将至,火烧云染红了整片天,飞机终于落地,在滑行了一段后停了下来。
看似什么也没做,但长途飞行其实很耗体力,项目对接人来机场接机时,鹿深已经满脸倦容。"雁总,鹿小姐,我们杨总在酒店里安排了接风洗尘宴,望二位赏脸。"鹿深已经很疲倦,但还是撑起笑容,说, "几点?我想先回酒店换套衣服。"雁决却直接说, "去不了。"
"啊?"坐在副驾驶的对接人面露尴尬,委婉地问, "雁总有其他安排吗?"
"没有,去不了。"
对接人哑了。
鹿深在这一刻突然有点羡慕雁决这种总以自我为出发点的性格。
国内。
陶与尧习惯了身边有人,雁决出差,他总觉得缺了什么,躺了一会儿就想翻身,可肚子挺着又不方便,只能硬躺着逼自己睡。
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却也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很早就醒了,以为已经过去了很久,
捞过手机一看,5:45。
他算了下时差,雁决那边已是深夜。
那串手机号码在拨号的页面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被陶与尧删掉了。
他打开两人的对话框,输入“你睡了吗”,大拇指在绿底白字的“发送”上反复光顾,最后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候,雁决的失眠症状很严重,据万事通助理李非所透露,雁总一晚上深度睡眠的时间
不超过三小时,几乎什么点联系都在待机状态。
陶与尧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唉,再等一等吧,晚上再联系。
班级群里这个点了热闹着,消息叮叮咚咚响个不停,直接免打扰又怕错过什么重要消息,陶与尧
把手机调了静音,扔在枕头边,裹着被子轻轻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再睡一个小时。
身在国外的雁决刚拿起手机,从短信收件箱到绿色APP,还有一些短视频软件,全都查看了一遍,每一个都没有收到陶与尧发来的消息。
林昀总在他耳边说自己的男朋友是没良心的小东西。
雁决一直觉得"没良心"三个字批判意味过分严重了,怎么也不该用到自己爱的人身上。他捏着手机,向上瞄了一眼时间。
国内这会儿是凌晨。
陶与尧平时这个点已经克服了揣着宝宝的不适感,睡得正香。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陶与尧发了条消息过去。
【宝宝,你在睡觉吗?】
多新鲜那,这个点不在睡觉,在干什么?
雁决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现实主义代表人物,但这个时间点他完全想不出不离谱的话发给陶与尧。
陶与尧睡眠质量很好,轻易吵不醒。他发完消息等了等,果然没等到回复。从他离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四个小时。这十四个小时里,陶与尧一条消息都没发来过。
雁决面容冷静,手指点开聊天框,点击左边的头像,设置备注和标签。把陶与尧的备注改成:没良心的小东西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隔着一扇门,鹿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雁总,杨总让我给您送酒店设计图过来。"雁决盯着已经熄屏的手机看了好半天,才穿着拖鞋走到门边,打开门, "进来。"其他人晚间聚餐的时间里,雁决已经洗过澡,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袍,头发还有些湿润。鹿深在上一次出差时已经见过这样的雁决,并不稀奇。
她进门,一手把着门边缘,在雁决转身进屋时,轻轻把房门关上了。
“我看过了,设计图上的酒店和国内酒店在外形设计上并无不同。”鹿深把图纸摊在房间内的电脑桌上, "这意味着,它丝毫没有能够体现
地方特色的元素。"
图纸很大,雁决站在另一侧也看得很清楚, "你有什么修改意见可以直接告诉杨黎,让他转达给设计师。"
“我有个想法,可能有点不太成熟。”鹿深说, "所以想先跟您交流一下,有可行性再告诉他们,不行就算……"
忽地,一阵铃声响起,雁决的手机屏幕亮了。屏幕的正中央有一排字:没良心的小东西。
鹿深只瞥了一眼就错开了目光,心中哑然:原来雁决这样的人也会给喜欢的人取昵称。是陶与尧拨过来的视频电话。
雁决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起两簇光芒,手指点在接听见中央就要往右滑动接听。
“雁总要不要等一等?"鹿深温声阻止了他,合情合理地说, “现在是工作时间,您接电话会影响我们的进度。"
雁决想了想,按下音量键,关掉了铃声,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