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席。
宣榕坐在三楼窗边,能看到?酒楼支出?的那?一方看台上,站满了?宾客,都抻着脖子张望。
其中好几个小孩,身量不高,但灵活小巧,从大人腿边缝隙钻到?最外层,再双手一撑栏杆,把自?己高高撑起,满京城的繁闹便尽收眼底,他们发?出?“哇”的几声赞叹。
只是?忽然异变突生。
不知?是?栏杆年久失修,还是?挤得人太多,木杆不堪重?负,一处横木拦腰断开,最上面趴的三个孩童应声跌落。
这是?三楼高台!
宣榕脸色微变,打了?个手势,隐匿的暗卫应声而动,其中两个快要跌入水里的被横臂捞起,唯有一个小胖墩,掉下来时?扒拉了?下台面,冲力不够,直直往下坠。
然后被一只修长的手接住,卸了?力道?,转了?个边,轻松提起。
岸边本是?人头攒动,摆了?十几副残局对弈,不少人聚在高挂的棋局前畅谈解法。直到?这时?,小胖墩嗷呜了?一嗓子嚎起来,才有人反应过来遭遇当空“暗袭”,一哄散开:“天爷!什么东西!”“有人摔下来了?!”
唯独那?提着小胖子的青年站定不动,漫不经心地抬头,向高台望去。
他神情慵懒,像是?卧伏歇息却被打扰的野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愉,淡淡问道?:“别?动。再动把你扔下河去——哪家小孩?”
宣榕微微一愣。
而耶律尧似乎也注意到?了?轻功绝佳的几名暗卫,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干脆提着小孩走上酒楼,被一位妇人感激涕零地接了?过去。
他摆了?摆手,径直向宣榕走来,眉梢一扬:“御林军轻功不行,果然是?你的人,来凑文会的热闹?”
“算是?吧。”宣榕笑道?,避开他目光,刚想召来伙计。
没想到?店小二一见?耶律尧,熟络地凑了?过来:“公子来了??今儿还是?罗浮春?”
宣榕瞧着有趣:“这位公子经常来?”
店小二挺了?挺胸,骄傲道?:“那?是?!他说整个望都,就我家酒味道?最醇最辣,还能喝个三分?醉。”
耶律尧轻哂了?声:“少听他自?抬身价,我就来过一两次。”
于是?又添了?酒,换了?雅间。从散座到?雅间,要走过长长回廊照壁。许多客人带着三分?醉意,在执笔题字。放眼望去,黑白交错,素雅幽静。
宣榕看过一墙文墨,忽然顿住。
只见?青瓷花瓶斜插了?两丛锦绣作的花,绒锦花束后,数行墨迹桀骜不驯,那?字体带着狂意,很好看,似是?酒后所作,但与满墙的求取功名、登顶青云不同,这首诗内容却是?旖旎婉转——
……
直道?相思了?无益 ,未妨惆怅是?清狂。
……
耶律尧察觉到?她面色微异,也顿住脚步,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