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昔咏口气?生硬道:“杨思一家是怎么死的?解释清楚,若你真的无罪,我顶着郡主那边压力立刻放你。”
裘安仍旧好半天没说话。
昔咏本?身急性子,不耐烦道:“快说啊!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裘安缓缓道:“他一家人坏事做绝,鱼肉乡里,遭到报应了,都死于非命,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的手劲甚至比不过?昔咏,掰不开铁钳一样的手,只?好任凭她拿捏:“昔帅不怪罪这种人,反而先向?我发难,没有这种道理吧?”
昔咏慢慢放开了手。她沉吟片刻,起身道:“裘安,你没有否认。”
裘安拢袖,徐徐鞠了一礼:“昔将军,西凉储君殿下托我问你安好。他很遗憾当年没有杀死你。不过?,你如今福大命大,想必他会更遗憾。”
昔咏脸色一变再变,脑海里闪过?卫修那雌雄莫辨的样貌,还有那双阴毒的桃花眼。
三年前,两国商判,西凉到底还是把卫修“赎”了回去。虽然不知在女子为尊的西凉,卫修暴露性别,要如何自处。
但他确实?八风不动,依旧站稳了脚跟。
他的母皇说他有功,重新?立他做了储君。
而裘安这番话,很明显,是替卫修转达的。
昔咏压制住快要溢出的杀意,从牙缝里挤出一字一句:“通敌是大罪,足够你株连九族了。”
裘安跌坐抬头,一双眼里无波无澜:“草民已?经没有九族了。”
昔咏猛然色变:“你不是还有你娘……”
她意识到了什么,低喝一声:“去他家里看看。”
属下应声离去,昔咏面色变幻莫测,她压低声道:“你之?前接触韩玉溪,是想救他?谁给你递的命令?”
裘安闭上眼,惨白的脸上无欲无求,不再说话。
昔咏是来好声好气?同他说话的,但裘安拒不配合,她此刻也按耐不住杀意,道:“做事不可能了无痕迹,非得我派人去查吗?!”
良久死寂。唯有裘安破风箱一样的喘气?嘶嘶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道:“我想见昭平郡主,亲自和?她说。”
昔咏见他承认,怒目而视。那双凤眸里,满是遭遇背叛的愤怒:“你想得美!”
裘安却一脸视死如归:“那你可以试试,是我嘴硬,还是我骨头硬。”
而此刻,去裘家探看的轻骑也赶了回来,附耳和?昔咏说了几句,昔咏深吸了口气?:“你……毒死了你娘?”
裘安弹了弹袖角,语气?仍旧谦逊:“家母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卧病在床,半身瘫痪,要了她所有的精气?神。昔帅,你能跑会跳,自然不懂连翻身都不能之?人的痛苦,死亡对她来说是解脱。”
昔咏无话可说,撂下一句“用刑”,便拂袖而去。
安定的驻军身经百战,若说用刑,确实?无人能及,可不损人性命而使人苦痛。但两天两夜过?去,裘安愣是丁点事情都没有交代。
昔咏再次忙完公务来视察,对着奄奄一息的裘安,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硬骨头,“啧”了一句:“韩玉溪那厮可比你圆滑多了,见势不对,就交代些云遮雾罩的线索,让我们自辨真假。你可倒好,一字未说。”
裘安闭眼不吭声。
昔咏攥紧腰侧剑柄,神情漠然,许久之?后,冷冷道:“也罢,我去和?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