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人确实可以代表能撼动一方的势力?。
而?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宣榕更少地接触不快乐的事情。
这三年,绒花儿过得?并不快乐。
谢重姒叹了口?气:“坐。”
第二次赐坐,再推辞可就没意思了。
耶律尧顺势落座,心中那根弦却片刻不敢放松,在端起?叶竹递来的热茶时,都在想长公主接下来会?问什么?。
估计不是什么?容易回答的话。
果?然?,谢重姒继续闲看奏折,像是唠家常一般随口?问道:“草原十三部落,土地辽阔不亚于?大齐。多位首领,多方势力?,这么?多年,没人想把家中女眷许配给你,结个善缘么??”
“……”刚升起?的喝茶心思烟消云散,耶律尧僵住,斟酌道:“这个……自然?是有的,明中暗里拒绝了。”
谢重姒饶有兴致道:“说?说?看。细说?。”
答或不答,都像送命题。
好在耶律尧也没想隐瞒,打定主意坦荡到底,便硬着头皮道:“刚回北疆,第一站是本?墨格达。老首领阿扎提想把最小的女儿送给我……”他顿了顿:“第二天哈里克就造反囚父,这桩婚事自然?不了了之,小姑娘很?快和青梅竹马定亲成婚了。”
“第二位是阿勒班的首领卡布依,四十多岁的汉子,和我交情尚可,想替妹妹做媒。我没同意,他说?无妨,可以让古丽夏提住过来,先培养感情。他提出这话的三天之后,我就领兵去疆凉边境作?战了,小半年之后才回。此时,古丽夏提也有了更如意的郎君,甚至有了三个月身孕了。”
谢重姒一掀眼皮:“其中有你手笔?”
耶律尧只能如实道:“……有。”
谢重姒不紧不慢地翻着卷页,问道:“后面的呢?”
耶律尧苦笑一声:“殿下,没有之后了,这是仅有的两次婉转迂回。之后我已经有了一定话语权,可以直言不讳拒绝了。发了几次火后,没没人再敢牵红线牵到我头上。”
谢重姒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没回应,旁若无人地看了会?儿奏折。
无人说?话,便会?自生尴尬,一般人很?容易开始反思,到底哪里说?错了惹怒了人。
这会?让人坐立不安。
耶律尧却继续耐心地等了数息,不急不躁,神色平和。见长公主没有开口?的打算,甚至主动道:“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谢重姒这才放下手中奏章,抄起?一旁一本?《妙法莲华经》,翻出里面两张长条纸页,道:“叶竹,拿给他。”
耶律尧接过叶竹送来的纸页,心头微震。
旧纸枯黄,遍生裂纹。隔着久远的香火和光阴,上面字迹既熟悉又陌生,正是他数年之前,在江南写下的虔诚祷告。其中一张是——
愿受业火焚身之刑,祈郡主一世无虞。
如若这些纸页在长公主手里,那说?明……
果?然?,长公主笑着,但眼底没什么?笑意:“你该庆幸当年府里暗卫不是本?宫在管。”
耶律尧试探道:“……宣大人收集起?来的?”
谢重姒避而?不谈,只道:“现在两页纸都还给你了,你准备怎么?处理?”
其中一页并未署名?,但另一页纸,写得?却是——
“愿郡主永世平安喜乐|耶律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