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大做文章,趁机打击伽兰朝政。
崇宗帝瞥了眼跪在大殿右侧的沈常安父兄,而后才再次看向跪着的沈常安。
“沈家历代皆我伽兰忠臣,且家教严谨,孤从不认为定南侯教出的儿子会做出有辱先祖之事。沈特使,你若有冤,尽管直言。”
沈常安心中嗤笑,这崇宗帝当真是老奸巨猾。
拿沈家的声誉说事,无非是在警告他,即便是诬陷,他也应当为了君而牺牲当一个忠诚,否则便是毁了沈家世代忠良的美名。
沈常安缓慢抬首,装作一副忍辱负重之态,拱手道:“臣以为,贡品账簿一事不可与云海轩一案相提并论。”
不等崇宗帝松口气,朔羽便扮起了黑脸,提醒道:“沈特使莫要忘了,你如今乃是西麟特使。若涉嫌包庇,怕是会惹怒领主。”
朔羽随即又当起好人,对崇宗帝道:“当然,沈常安如今乃是我西麟特使,若他真犯了错,臣绝不姑息,必定给伽兰一个交代。可若贡品账簿一事当真是诬陷,我西麟也绝不会善了。”
他又道:“但依臣看,贡品一事还未上报西麟,乃小事,云海轩一事牵扯国之命脉,理应先以国事为重。”
崇宗帝握着扶手的指节隐隐发白,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却又拿这朔羽没辙。
朔羽礼数周全:“陛下放心,我虽是西麟人,可凡事都讲究个公平公正。领主曾言,我既到了伽兰接管提刑司一职,收百姓税,受百姓朝拜,又吃百姓谷粮,自是要善待百姓,绝不可因为两国曾有交战而有所迁怒。”
沈常安微微勾唇,阿古勒骂起人来,还真是有些本事。
言下之意,正是嘲讽伽兰官员,收受百姓好处却还要欺压百姓。这是在提醒崇宗帝,切不可再官官相护。
太子只当这朔羽已是他的门客,如今朝堂揭露崇纣恶行,也是为了助他,自是高兴。
太子:“父皇,儿臣以为,应当宣三弟进殿查问。”
崇宗帝扶着额冲底下的人挥了挥手:“宣。”
三皇子受到宣召匆匆赶来,只是朝堂之事他听到的不多,只知崇淼要状告沈常安,及云海轩命案他有包庇。
崇纣进了大殿,跪下拜礼后拱手道:“父皇,沈特使一事恐是下属疏漏,儿臣已派人去查,待查证后定会还其清白。
至于云海轩命案,的确是儿臣做得不妥。瑾书动手伤人理应重罚,但毕竟事发时儿臣不在当场,只听闻瑾书喝多酒与人起了争执,二人混乱中打成一团,这才酿成灾祸。儿臣一听,想着两方皆有动手,真要言说起来,也只能判为误伤,这才……”
崇宗帝手抖着指向崇纣:“你真是糊涂!”
三皇子急忙叩首:“儿臣知错,瑾书一事既已查证,那便按我伽兰律例,儿臣绝不姑息。”
崇宗帝抬手挥了挥,看样子是想帮着三皇子糊弄过去。
不想朔羽适时出声:“陛下,瑾书一案臣已将其关押,可这云海轩的事又该如何判?毕竟,云海轩牵扯的乃是皇子。至于沈特使涉嫌贪污,三皇子既是查了,不如此刻便说个明白,否则出了大殿,臣就要将沈特使收监受审了。”
三皇子面色一僵,恶狠狠地瞪了眼朔羽。
只是那朔羽站得腰杆笔直,紫眸里闪着杀气,气势威严,又将他的怒火给压了回去。
三皇子握紧拳头,想到沈常安送去他王府的账本里夹着什么,便拱手道:“沈特使一事乃是下属疏漏,账目给错了,并非贪污。”
朔羽嗤笑:“那么大一笔糊涂账,仅是一句给错了,未免有些搪塞。沈特使乃是我西麟特使,不知三殿下的哪位下属这般大胆,竟敢犯此疏漏?不怕误会大了,说其刻意挑起两国矛盾?”
他佯装询问四皇子:“四殿下,您怎么看?”
崇淼吓得浑身战栗,他更是没想到,三皇兄竟会帮着沈常安说话。如此一来,他便成了那挑起两国矛盾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