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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无伤大雅的要求,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是以他后退一步,说了个“请”,而后端着药,在旁指导。

谢祁已经清理过伤口,只需要照着骆修文的指导,用合适的手法将药敷在伤处即可。草药性温,并不刺激,除了有些凉,并未见江怀允露出难抵疼痛的不适表情。

敷完药,骆修文叮嘱道:“令弟的伤势未愈前,切记不要让他伤处沾水,也不要用力,免得伤口裂开,加重伤势。”

谢祁微微颔首:“我记下了。”

骆修文端着盛放草药的容器,正欲转身离开,想了想,又顿住了脚步,欲言又止地望着谢祁。

谢祁抬了抬眼,道:“骆公子有话大可直言,不必多虑。”

听他如此说,骆修文也没再迟疑。他侧眸看了眼江怀允,提醒道:“在下方才为令弟诊脉,发现令弟伤势虽未伤及肺腑,可脉象到底还是虚浮无力……”

谢祁闻言,颇有些错愕地偏头看了眼。

骆修文续道,“在下想着,令弟有如此脉象,约莫是平素里思虑过重、又仗着年轻不大顾惜身体所致。”

骆修文点到为止,说到这里便停了话。

谢祁闻音知意。江怀允摄政朝堂,政务繁重,他心思又深,忙起来难免会不注意休息。久而久之,自然伤身。

想到这里,谢祁拱手道:“我会多加留意,多谢骆公子相告。”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骆修文摆了摆手,端着草药离开了。

谢祁转身看着沉睡的江怀允,久久没有做声。

*

江怀允这一觉睡了很久。意识昏沉中,感觉到自己似乎行经了许多地方,听过耳畔拂过的风声,感受到过有些冰凉的东西在他的伤处徘徊。

尽管有过这些不大清晰的记忆,可于他而言,这一觉也算得上是个好觉。

从踏入这个书中的世界、当上摄政王的那一天起,他就千方百计地想要改变书中原身被枭首而死的命运。以至于,整日案牍劳形,很久没有这么安稳地睡过一觉。

醒来的时候天色有些昏暗,窗外的落雨声持续不断,“哗哗——”的盘亘在耳边,足以将所有细微的声音悉数掩盖。搭在身上的被衾有些粗糙,周身所用无一不陌生。

江怀允极缓慢地眨了下眼,有些恍惚。

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撑着双臂想要坐起来,一用力,牵动到肩膀,忽然感觉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袭来,让他不由自主地蹙了下眉。

不远处的人察觉到动静,身形一闪,眼明手快地搀住他,动作熟稔地扯下颈间的衣领。

江怀允下意识想要去阻拦,可他刚刚苏醒,意识和动作都比往常要慢一拍。他才刚刚抬了抬手臂,就觉得肩膀处沾到了空气中的寒风,下意识瑟缩了下。

身边的人心有余悸地声音明明白白地传过来:“还好,伤口没有撕裂。”

说完这句话,被扯下的衣领又被他原原本本地套回去。

江怀允慢慢侧过头,看清那人的相貌,抿了下唇,叫了声:“谢祁?”

谢祁“嗯”了声,行云流水地将枕头立起来,扶着江怀允慢慢靠上去:“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江怀允摇了下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