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正武此时还不知道,他的小算盘虽然打得好,可是上面的计算机摁的也是一溜火花带闪电。
“结果怎么样?”万蕾接到满正武的电话,赶到了省委大院和他会合。
“暂时看,一切都在计划中,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耿书记的工作好不好做了”。满正武虽然先下一城,可是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耿书记的工作肯定不好做,他们心里很清楚,但是他们把难点预测到了向省里要政策上,而不是分钱上,现在双方的关注点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果然,一直到了中午,才被安排见面,而见面的地点也从办公室挪到了政府食堂。
领导不是那么好当的,每天都要面对很多决策,一个决策不好,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而下面这些干部也学会了扯皮推诿,搞不定的球就往上踢,反正领导知道这事了,也做了批示,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板子不能只打下面人的屁股。
“有什么事尽快说,下午我要去北京”。耿文山说道。
“书记,本来今天不想来的,是魏省长叫我来,他盯上了我们市里那点钱……”
满正武说了一番,一方面是为自己开脱,另外一方面,他也知道,这事不可能在魏阳兵那里就完事了,耿文山这里一定是有说法的。
“这事我听说了,人死了就死了吧,别在追着打了,再说了,临死之前还能想着为自己家乡做点事,这是好事,不宣传,不批评,这事你们南港做的很好,至于钱的问题,嗯……”耿文山说到这里,放下了筷子,万蕾急忙把纸巾递到了耿文山的面前。
“省里确实困难,我去北京,也是想争取点资金,违约在即,虽然可以违约,但是一旦违约,这以后的招商引资以及对我们省经济的信心,会受很大影响,怎么说呢,这事不是省里一家的事,是全省的事,一旦违约,这是不是也影响南港?”耿文山没有魏阳兵那么急功近利,就是缓慢的讲道理。
但是核心意思还是两个字:打钱。
“书记,现在不单单是省里难,下面也难,年前我们是借钱发的工资,城投债,南港也有一笔快要到期了,银行吵吵着要起诉政府了,这该咋办?”万蕾不想当哑巴,也不想满正武一个人孤身奋战,所以,适时的做了辩解。
耿文山闻言,没有发火,也没有接着说,而是喝了口水,战术性的。
“我知道,所以,钱的问题要解决,省里的要解决,地方也要解决,在最后期限到来之前,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这样,你们再给点,也算是给我个面子,怎么样?”耿文山问道。
一时间,包房里的几个人不是上下级关系,也不是政府官员,就是单纯的讨价还价的生意人,这是好事吗?
这当然是好事,他们虽然各有难处,但是都在为各自治下的百姓争取一丝一毫的利益,尤其是满正武和万蕾,他们如果为了升迁,为了讨好领导,完全可以一口答应,把钱都给了省里,至于市里的经济怎么办,那就苦一苦百姓,勒紧裤腰带呗,还能咋办?
但是他们没有,不管是满正武面对魏阳兵,还是和万蕾一起面对耿文山,他们都是站在各自立场上去为自己的百姓争取利益,因为这笔钱不是小数目,是能解决很多问题的。
钱,就在那里,数字不变,你拿走多一分,我就少一分,所以,即便是面对领导,也是实事求是,分毛必争,这比大跃进时争相吹牛逼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四六吧,南港四,省里六,如何?”耿文山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