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不知何时。
池允书悄然到来,慢步行至池境身侧,微微一辑。
“老祖。”
池境依旧注视远处,淡淡道:
“来了。”
池允书直起身,站在池境身侧,也望向了灵河下游,任由山顶的风吹动着身上那层粉色的薄纱,皓唇轻启,回应。
“嗯,先生让我来的。”
池境听闻叹息一声。
“你还是留不住他。”
池允书黑色的眼眸拂过一丝悲伤,没有反驳,是啊,她还是没留下先生,她又怎么可能留下先生。
自我安慰道:
“不怕,我能找到先生,没走远。”
池境低垂眉,轻轻摇头,没再说话,有时候,有的人一步,仅仅只是一步而已,而有的人一步,就是永远。
许轻舟今日一步离开幻梦山,他心里清楚,这个少年和自己这个小辈,就不可在在一起了。
即便他很看好许轻舟。
试问哪家的长辈,不想找个好女婿呢。
哪怕是一厢情愿。
“先生让你找我,何事?”
池云书轻轻道:“先生说,老祖若是打算渡雷劫,务必去落仙剑院寻他,他会一直待在那里。”
池境抚着长须,嘀咕一句。
“嗯?难不成咱们这位小先生,还有对付天雷的本事。”
池允书缄口不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山外。
人在山中,心早已不在山中。
池境眼中拂过一失落,他看透了自家小辈的心思,心里清楚,这幻梦山怕是留不住个丫头了。
恍惚间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错觉感。
在心里叹息一声。
女大不中留啊。
收回余光问了一句。
“书儿,你怎么看?”
池允书回神,些许慌乱,“嗯,什么?”
池境笑笑,“你觉得那先生,有没有对付雷劫的手段?”
池允书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
不过却是又坚定的补充道:
“但是我相信先生,一定可以。”
“为什么?”
池允书甜甜一笑,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许轻舟的迷恋,神采奕奕道:
“因为先生答应过我,会救老祖,先生从不食言。”
池境摇头笑笑。
“你这丫头。”
“嘻嘻,老祖安心啦,我们要相信先生。”
“行,我听你的。”
池允书笑得更欢快了些。
“允书啊。”
“我在。”
“那日你就在河畔,可知先生是如何引来的灵鱼?”
池允书想都没想,回绝道:
“我答应过先生,不说的。”
池境侧目,眼神略带审视,打趣道:
“连老祖都不能说?”
“不能。”池允书摇头。
池境追问,“为何?”
池允书双手背在身后,理所应当道:
“因为先生从不食言,而书儿也是。”
池境听闻,并未生气,反而眼中浮现一抹欣慰,在他看来,一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让人放心。
言必信,行必果,果必信,这样的人,在长生这条道上才能走的远。
才不会误入歧途。
赞许道:“好,不愧是我池境的后人。”
话锋一转,神色肃穆,突然慎重道:“记住,今日不提,日后无论如何,万万不可再提,先生于我幻梦山,于黄州有大恩,这片天下已经欠了这位先生,这天下也不能没有这位先生,我们不能万恩负义,也不能与苍生逆行。”
虽然池境说的模棱两可,可是池允书不傻,他知道老祖宗说的是什么,也知道老祖宗在担忧什么。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这是从小老祖宗就教她的道理,她岂能不知。
重重点头,肃穆道:“老祖放心,您的话,孙儿记下了。”
池境满意提点,目露欣慰。
“甚好。”
山风依旧,天青水秀,远处山野,喧闹依旧,些许嘈杂。
“黄州 很大,可惜装不下他啊。”
“那就和老祖年轻一样,去上州......”
二人相视一笑,含蓄尽诉风中。
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