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长成的丹恒,正在为饮月之乱做一个彻底的收尾,尽诛余孽,以正饮月之脉。
仙舟将军景元不能不在场,他得做一个最权威的人证。
还有几位牵连者,应星在家里看水淹罗浮,镜流不知去向。
算是一场动乱的最后一目,明面上的祸首以戴罪之身为持明一族尽了最后一份力。此后,山长水阔,再难相见。
就是,他身上放逐的年限会比原定的更加长久。戮害同族,纵使证据确凿,持明一族的特殊性,却总使得这次行动有一两分的名不正言不顺。
这又是将军的工作了。
他湿淋淋的上岸,头发都贴伏着后颈,不复蓬松。
“解决了?”
“还需善后。”
其余四脉龙尊的诘问,和本地饮月一脉的震动……这些算小事,与丰饶余孽勾结,还是在对丰饶余孽极度敏感的仙舟上,龙尊们都会通情达理,只会象征性的表态。
这是此前跟其余几脉龙尊商议好的事。
之后还有龙师的遴选,还有新任饮月君的继任仪式……林林总总,可以让将军忙碌个一月。
所以景元问你,你接下来作何打算,委婉的给你发了工作邀请。
你面不改色,说:吃席。
同僚们在饮月一脉位高权重,每走一个都值得单开一场席来表示痛惜。现在他们是手拉着手轮回就剩你一个独苗苗,你自是痛定思痛……
“……开一个月的席?”
景元迟疑。
得到你看知己的目光,“当然,不然岂不是对不起他们做的事,我可是敲锣打鼓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经遗臭万年的。”
你不允许有一个持明没听过龙师的“丰功伟绩”,为此,你可以忍痛牺牲自己连开一个月的流水席。
他沉吟片刻,眼神灼灼,“在下亦可分忧。”
“分什么忧?”
“努力多加餐。”字正腔圆。
“什么加餐?”
后上岸,给那些龙师们尽职尽责搬持明卵的丹恒只听到一个“加餐”,他云吟术用的好,不似景元这幅湿淋淋的样子。他穿得不闷,一身龙尊套装出气口都显得慷慨,但年岁渐长,记忆回返,人便闷了。
有得必有失。
“说要开一个月的流水席,给他们的遗臭万年再来点传播度。你要吃吗?”
“吃。”言简意赅。
“那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你的袖口沾染了雨水的潮气,垂坠下来,里面空荡荡,就你骨肉在支撑,现下甩起来声音是“啪”的一声。
一场雨,一场意料之中的雨,淋得最凄惨的一位是景元。说他坐将军的位置坐久了,脑袋不灵光,那些丰饶余孽不答应,说他脑子灵光,他又淋透了。
衣服得换,头发得擦,还得去丹鼎司开个药防止风寒。不过巡猎令使、仙舟人会因为一场雨就得风寒吗?
被灌成苦瓜脸的景元喝药前伸着的手放下来,搭在桌面上,眼神放空,一看就苦得失去了灵魂。
令使不意味着味觉丧失。
丹恒已经回了幽囚狱,等待被拉出来吃席的日子,吃完之后,他就会离开仙舟,做一个无根浮萍,直到碰见第二个家。
只有两个人,你拽了条毛巾折腾景元的头发,神策府里刚刚在放空自己忽略苦味的他,回过神来,已经头顶鸡窝,呆毛和凌乱美样样齐全,就差毛发打结了。
他发质顺滑,折腾一圈都打不了一个结,顺下来也很容易,一把梳子,一次梳头,就能还原罗浮将军美貌。
外面还在下雨,他说他心神不宁,说他总觉得大事不妙。至于为何,单单只是因为这场预料之中的雨。
饮月之乱已经盖棺定论,其后祸首皆有处罚,仙舟内部大体算得上安宁,雨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