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一字字说:“杀了他们,今天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他还是她的侄子,他不是野种。
他真的疯了。
宋斐然感觉他的手指快要抓进她的肉里,她快要压不住他再次抬起枪的手。
尖叫声那么的吵。
宋斐然抬手一耳光扇在林颂脸上?,他没?有?躲,只是被打?的偏了偏脸,她又一耳光重重打?在他脸上?。
这一下他卸了身上?的所有?力气,垂下握枪的手,抓着她的手只剩下发抖。
“冷静了吗?”宋斐然手掌打?的发麻,压低声音对他说:“我?给?你强化,送你到今天大校的位置,不是让你跟我?发疯。”
她看见林颂被打?落的眼泪,他仍然在发抖,脖子上?青筋暴起,扭过头来?同样盯着她,又低又绝望地问她:“我?不够听话吗?我?对你,做的不够好吗?”
他擒住她的双臂,眼睛里的血丝快要布满,“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早知道?我?是野种,为什么不告诉我??因为我?不够听话吗?”
她可以?告诉他的,他做她的工具做得不够好吗?他被她利用从?来?没?有?过怨言,他对她那么那么的信任。
一直以?为他都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他和她有?割不断的血脉亲情,他是她的亲人她的侄子,他和宋庭和纪安,和那些棋子踏脚石不一样的。
她是他的姑姑,他名正言顺住在绿岛,和她紧密相连。
他对世界的安全感完完全全来?自于她,因为他觉得哪怕天塌地陷,所有?人丢弃他,姑姑也不会丢弃他。
她会接纳他的缺陷、阴暗,安抚他的无助和眼泪,因为她们是至亲。
哪怕她和纪安结婚,他也可以?理所当然地留在绿岛,留在她身边,因为丈夫可以?离婚可以?死,可他和她是一家人,是亲人,是血脉和血脉想通的。
可是突然之间,她亲手割断了这道?血脉相连的“安全绳”。
找来?他的亲生父亲,做了亲子鉴定?……在他最信任她的时刻,猝不及防地告诉所有?人,他是个野种。
原来?他和其他踏脚石没?有?什么不同,他还能用什么身份留在绿岛?纪安都可以?把他赶出绿岛,他不过是个野种。
而她早就知道?他是个野种,甚至计划了利用他野种的身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明明他那么听话,他愿意配合她去做一切事,他可以?把所有?东西都乖乖给?她。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呢?是因为有?趣吗?当众揭穿他的野种很有?趣,用他下贱的身份击溃所有?林家人很有?趣……
那么她有?没?有?想过,他也是个人,会痛苦的人,会被她一起击溃?
林颂忽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林越会把他故意弄丢,因为他是个野种啊,他根本不是林越的亲弟弟。
现在姑姑也要这么对他了是吗?她也要丢弃他。
他无知觉地流下眼泪,试图从?姑姑脸上?看到一点点,一点点心痛。
可是没?有?。
姑姑看着他说:“早点告诉你,和晚点告诉你有?区别吗?”
就像在说,反正他都是野种。
他喉咙里干哑,哀求地说:“至少……会让我?好受点。”
而她轻轻蹙蹙眉说:“林颂,成熟点。”
林颂的心像被她踩成了粉末,他在这一刻无比确定?,他的感受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突然之间他像是回到了奴隶岛,世界上?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没?有?人会把他当成人来?对待。
外面的玻璃门被砸了两下,发出很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