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坐到床上去看镜头,楚川亭那张锋利而桀骜的脸出现在其中,半天没说话,就这么沉默地注视舒荷被口罩和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
舒荷有点心虚。
他隔着酷酷的黑口罩戳了下自己的脸,身子往前倾了些,主动软着嗓音解释:“这两天脸上过敏,我不好意思给你看,就戴口罩了,你不会怪我吧?”
借口都找好了。
楚川亭沉默一会儿道:“那围巾呢。”
“脖子上也过敏了,一大片的红色,会吓到你的。”
舒荷编着编着有了底气,腰杆也挺直了,“过段时间再给你看。”
楚川亭又问:“房间怎么那么暗?”
“灯坏啦,修灯的师父明天才来,我这只有小台灯了。”
舒荷哼哼唧唧的,不想他再往下问,再问就要露馅了,于是他转移话题,“你干嘛突然给我打视频呀。”
“想你了,给自己的对象打个视频都不行吗?”楚川亭支着下颌,目光在舒荷那被乌黑发丝遮挡的眉眼间掠过,就算浑身遮得再严实,他那给人的娇憨劲也始终难以遮掩。
这么明显,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笨笨的。
楚川亭这么想着,目光却一下软了下来,白天他和他当塑料朋友,晚上做最亲近的情侣,“小花。”
舒荷低头写着作业,随意应了声。
“看看脸。”
舒荷噌地抬头。
“过敏怎么了?过敏了你也是最漂亮的小花。”楚川亭给舒荷架得骑虎难下,“摘掉口罩好不好?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
舒荷:“……”
什么人呀。
他鼓起脸颊,圆润的杏眼往右边瞥着不知在想什么,楚川亭好整以暇地等待,想看看他还能给自己编出什么理由来。
一分钟后,舒荷似乎是同意了,他抬手放在口罩的侧边,眼见就要摘下,楚川亭不由自主坐直身子,漆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咔嚓。”
小台灯突然暗了下来。
室内最后一丝光也消失了。
舒荷将屏幕光调低,摘下了口罩,遗憾地凑近屏幕哎呀了两声,“哥哥,好像停电了,我已经摘了口罩,你还能看清我的脸吗?”
“你看,我都凑好近了。”
舒荷脸颊贴着虚拟屏幕,杏眼一眨一眨的,楚川亭什么都看不见:“……”
小花哪里笨了。
他明明那么聪明,还知道想到这招,楚川亭本来以为他终于要挑明了。
屏幕里的人沉默几秒。
舒荷往后撤了一点,正要假模假样安慰,就听见有人在外面敲门,他匆匆挂了电话说有事不聊了,然后毫无设防下床走去门边。
“谁呀?”
门一开,光线穿透进来,舒荷的眼睛不适应地眨动两下,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