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荷啃着冰棍,冰得唇瓣湿湿红红的,他仰脸对原峥摇头,说不要了,钱已经够了。
原峥没吭声,把钱塞给他,还塞了张银行卡,说密码是你的生日,需要钱就取。
一系列操作,给舒荷那几个室友看震惊了,等舒荷拗不过只能收下,原峥离开,其中一个室友才犹豫着,主动挑起话题,“小荷,那是你哥哥吗?”
中午他们陆陆续续报道,都交换过姓名,说话的这个室友叫高林,是京市本地人。
舒荷收好银行卡,坐回自己的座位说是呀,然后继续啃着冰棍,寝室发白的灯光下,他细腻的眉眼和被冰得湿红的唇瓣被衬得特别显眼,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高林不由自主看呆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样啊,不过,你和你哥哥长得不太像。”
舒荷说:“我们不是亲生的呀,他是我口头上的哥哥,其实更多算是朋友。”
“朋友?”高林这下被说得疑惑了,另一个室友追问,“那怎么是朋友送你来啊,你爸爸妈妈呢?”
舒荷转头,含着冰冰甜甜的冰激凌小声说:“不在了。”
不在了……
刚刚提起这个的室友沉默几秒,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我真该死啊。”
这下高林也有点拘谨了,他犹豫望着舒荷,第一眼印象,这分明是个被富养出来的小少爷。
长得特别好看,漂亮,白白净净的,进寝室那会儿还精致地戴着遮阳帽,如果他不抬起脸,都不知道遮阳帽下那张脸会生得那样惊艳。
有他在,这间寝室都有种见到阳光的蓬荜生辉感。
高林想了想,转移话题,“你哥是做生意的吗?”
出手就是银行卡,一天给了三次钱,次次都好几张,出手阔绰啊。
舒荷有点儿骄傲点头,没错没错,主角已经彻底是个生意人了,他喜欢这样的说法,有种明天就要完成任务的快乐。
难怪。
高林想。
虽然父母双亡,但确实是个富养出来的小少爷嘛,这么一想也没错。
舒荷啃完冰激凌,用手背碰了碰冰冰凉凉的唇瓣,就跑浴室洗澡去了,而原峥回到宾馆休整了一晚,也没有闲着,第二天就在附近搜集了同行的一些资料,包括菜怎么定价、有没有独特性创新性、店面月租季租年租的价格,或是季度创收。
最后这个比较难弄清楚。
有的店家打哈哈,说没挣多少没挣多少,要揭不开锅了下个月就关店,有的会说勉强糊口,有的则夸大其词。
是真是假,也说不清。
原峥在这里待到九月四日。
舒荷还有两天要军训,偏逢赶上他要回小县城的时间了,得知他要离开的当晚,舒荷小跑出校园,热得脸颊红红的,和原峥在校门口碰面。
原峥退了宾馆的房,手里拎着一个袋子,是自己的行李和一些经商的书。少年跑到他跟前的时候,迎面吹来一股风,把那双杏眸吹得亮亮的。
原峥无声看着他,看着他额前些微湿润的黑发,沉默几秒轻轻叹了一声,滚着喉结低声道:“天热,小荷,我一个人去火车站就好了。”
“不要。”
舒荷说,“我就要送,你买的几点的票呀?快走,我们不要迟到了。”
他闷头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见原峥站在原地没动。原峥和他那双圆润的眼对视,轻抿直唇线,这才抬步跟上面前的人。
一路上,两人几乎没说几句话。
可能是因为离别到来,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些牵肠挂肚的叮嘱、反复说尽的想念,在这一刻都融化在了这个有些滚烫的黑夜里。
月明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