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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家在村子里必定是大户。

那么赋税上可做的油水文章就多了。

那差役摸着下巴眼神逐渐热切。

楚幺看见差役就下意识害怕。那些人拿着刀斧破村里粮仓,拿绳子绑孩子发卖抵税,各个凶神恶煞。

世道烂的没有王法,人命贱如野草。

楚幺下意识低头躲避河滩处投来的目光。

河滩边的楚老二撑着歇息片刻,顺着差役的目光,也看到路上哒哒的肥膘骡子。

板车后面还有个小少年抱着两只羊羔,脸埋在白茸毛里看不真切。

他娘的,这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真是同人不同命。凭什么他就没个好老子。

他娘还天天说他没村长家儿子听话赚的多。谁谁家儿子又被李地主家涨几个铜板,谁谁家又盖房添猪崽儿了。

他娘也不想想自己的问题,要是他娘嫁的是村长,他还会在这儿受徭役的苦?简直比牛马还不如。

三四月天,河水还是冰冷刺骨。河里站久了膝盖都冻的发红,上半身又热的冒汗,冷热交替不少人都感染了风寒。

楚二也面色虚弱乏力,此时偷个懒抬个头,后面的差役便要扬着鞭子打来。

“哎呦,官爷,我这不是给您盯财路孝敬孝敬您吗?我就是这方人,待我去打听打听。”

差役收了鞭子,嬉皮笑脸道,“是听过你们楚家庄的威名。”

就是在县里都“赫赫有名”。

土地公自然听见了对话,这世道真是难。

楚二那性子,不论在哪个世道都怨天尤人。

但这能怪他吗?

他一个凡人能有什么错呢,只是活着就用尽全部力气。

所以下次投胎做个猪吧!

哼,土地公跺了跺拐杖,尊贵的山神大人不会计较这些阴暗心思。

他一个小老头可斤斤计较的很。

再瞧瞧缩羊羔里的小脑袋,土地公怜爱的摸了摸楚幺的脑袋,也不知道这小可怜在楚家受了多少气。

楚家庄啊,那可是罪恶滔天的地方。

忽的,河滩那边传来一声痛呼,只听楚二和差役尖声大喊,“蛇!蛇!”

土地公抬头望去,楚二那补丁裤腿挽至大腿上,膝盖处明晃晃缠着一条两拇指大的粗黑蛇。

楚二吃的好,即使穿烂衣服来服徭役,大腿肉一露出来就浑圆结实。

只是此时,楚二恨不得拿刀切了被蛇缠的大腿。他越挣扎就越缠越紧。

动静大叫声凄惨,楚幺也忍不住抬头瞅去。

楚二吓得面色煞白,周围人都吓得一哄而散,他自己一屁股栽在水里,肉眼可见的绝望惶恐。

楚幺紧抿的嘴角忽的翘起,像是憋不住笑了,而后肩膀颤抖起来。

他好坏啊,甚至想大笑凑近看一眼。

果然人在做天在看,叫你以前捉蛇丢被子里吓唬我。

前面赶车的沈无延嘴角微勾,“小幺很开心,在笑什么呢?”

土地公看着一副状况外的山神大人,把您嘴角的笑意收收,我当做不知道是您使的坏。

沈无延把车赶到山下后,骡子套着板车带着人一起进了山。他使了小法术,楚幺没有察觉异常,甚至不会主动想他们是怎么到茅庐的。

一到茅庐,楚幺就跳下车。

人一下子都活泼不少。

“有人在家吗!看,我们买骡子了!”语气满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