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猜测,表示唏嘘,说纪渊虽是一代明君,却有如此缺憾,实在可惜。
大家越聊越偏,从皇帝可能不行聊到某家男人确实身有隐疾,又说到哪家大夫治疗不举乃是一绝,谢霖听着,眼看日头偏西,打算起身回家。
正巧,话题绕了回来。
“皇帝此次再下江南,不知会不会来咱们沪州呢!”
“若有机会一睹天颜,也算此生无憾。”
谢霖拍打衣摆的手一顿,仍是面无表情,拎着菜篮离开了。
纪渊此一来是为了视察水利修筑,沿江而下。自古以来大兴土木,难免有谋利伤民之徒,纪渊大约也是收到些消息,才亲自前来。
谢霖虽不承认自己心中生了不该有的念头,但却依着南巡路线细细看过,沪州距江百余里,更与修坝筑堤一事半无关系。
一张地图被他摩挲出毛边,老天爷仿佛知他难过,哗啦啦连着下了几日的雨。
街头的婶子们都不出家门,谢霖听不到纪渊的消息,总觉得心中郁闷,徒生担忧。
果不其然,阴雨收束放晴之后,溯江洪水一事便奔涌进了沪州。
谢霖在学堂之上听到这消息,小儿讲话口无遮拦,说御驾正在南林,溯江转圜之地,急水湍洄,向来水灾多发,江水决堤,眨眼间便淹没全城,纵是真龙天子也怕难逃一劫。
执书的手一颤,打翻了墨砚,好端端才抄完的一纸心经,乱了大半。
春寒料峭,棕马嘶鸣。
谢霖虽习得奔马,可也是第一次独自上路,雨后道路泥泞,谢霖出走得急,只披了一件夹衣,到了夜间则有些抵挡不住,他实在看不清路,只好下马步行至最近的村落,整夜无眠,天刚亮便继续赶路。
如此赶了两天,男人已是双眼赤红,一身白衣尽惹泥水脏污,不复从容。
他煎熬一路,终于奔到了南林城。
城中一片残状,残屋断壁,全是水冲淹过的痕迹,好在已有布施医治之所,只是简单几处营救点位,与千百难民相比,不过杯水车薪。
谢霖在城中走着,恍然意识到自己如今一介平民,无法随意面见天子。他试探着问布施官员,是否有皇帝的消息,可对方见他狼狈,以为是这洪灾难民,妄想面见天子以求庇佑,两眼一翻便把谢霖打发走了。
他连着问了两三个点位,都得到了一样的答复,还是身边一同样等待领粥大爷和他说,每天下午黄昏的时候会有一个大官老爷出来巡查,之前皇帝曾有同他一起露面,如果实在着急,可以等到傍晚。
“不过每逢官老爷露面,粥水都会稠一些,不过比起面圣,还是填饱肚子更重要。”
谢霖谢过老伯,自己到一旁去等,他连日赶路受了风寒,又一直没有睡觉,此时静下来,才觉身上有些发热,像是低烧。
肺喘的老毛病又翻出来,之前雨中长跪的膝盖也隐隐作痛,谢霖拢了拢身上潮湿的夹衣,缩在墙角。
临近黄昏,远处有些骚动,谢霖扶着墙站起来,刚想凑上前去,却发现一群差役将人群隔开,挑挑拣拣几个人排到前面。
谢霖心里一凉,知道这是当地官员为了做戏提前的准备,刚想躲开,却被抓个正着,白天见过他的官员高呼着,三两个差役扑上来,将他关入了大牢。
【作者有话说】下章见面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