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鸣闻声看向沈别枝,银质镜框在灯光下滑过流光,珠玉落盘般的话音略上扬:“是吗?”
沈别枝窘了一下,努力辩驳:才不是,是因为表演准备时间不多了!“
或许有一半原因,是为不在他面前出丑,但重点是“出丑”,可不是他。
张姨打趣:“别枝小姐害羞呢,之前没这么紧嘞。”
因为在季家工作多年,得季夜鸣善待,所以在言语上,只要拿稳分寸,张姨要比其他佣人更大胆些。
其中原因,也有她把沈别枝当做半个孩子看。
沈别枝愤懑拖腔:“张姨。”
无论她如何解释,都是越抹越黑。
季夜鸣忽然淡笑出声:“张姨,别逗她了。”
张姨笑忙止住笑容。
出去时,顺便带上门。
直到走进大厅,她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自己真是老糊涂,敢在先生面前失分寸了。
作为季家的老人,她比谁都清楚,先生也就最近几年,脾性才平和下来。若是过去的阴郁模样,别枝小姐恐怕会被吓得远远的。
舞蹈室只剩下两人,沈别枝才使唤智能机器人,将音乐打开。
沈别枝闭上眼,清空思绪繁杂的大脑。
睁开眼时,她起势舞姿已经摆好,眼神全然变换。
舞蹈室宽敞空阔,沈别枝故意在男人面前不远处起舞。
今晚不是表演,而是一场彼此都别有目的狩猎场。
沈别枝没有遵循表演本该需要的神韵,她将空灵如神的眼神偷梁换柱成似妖般勾l人心弦。
掩面琵琶渐挪,她婉转撩睫,鸦黑浓长的睫毛下,盈盈秋波生动玲珑,如勾似箭、准确无误地射l进季夜鸣古井般深沉的双眼,溅起轻波涟漪。
舞蹈动作也被她随机应变地加了点小心机,像给原本心旷神怡的美景,点上一盅若有若无的缱绻缠香,景色一下就变了味道。
琵琶声乐异域风情,沈别枝翻转、扬手的动作行云流水。
臂上金钏银铃作响,轻纱披帛如落日薄云般同时被甩出,扬出蕴绕着清浅茉莉花香的微风,带着撩拨勾人的力道、倏地打到男人英俊立体的脸庞。
季夜鸣好似被攻击到般闭了下眼,沈别枝翘起唇角,下巴稍稍扬起胜利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