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监控查过了吗?”
“还用你说?”严回嗤了一声,“监控电线被人给剪了,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
“桑婉宁的尸体原来是放在停尸房的吗?”
“不是,因为太抽象了所以放在冰柜里存着。”严回道,“刚才法医去看的时候发现冰柜被人打开了,里面的尸体不翼而飞,而且十分奇怪的是,冰柜好像是从内部被打开的一样。”
姜遇显然还是不太能够习惯这种“歪路上的人们”的思考方式,“不会吧,她那尸体都扭曲成那样了还能尸变啊。”
“什么尸变不尸变的,现在又不是在盗墓。”严回颇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受不了。“我说姜遇,这已经不是你的案子了好不好,别再用你那半吊子的普通人思维来胡说八道了。”
“严回老混蛋你再说一遍!”
在争吵声的一旁,秋玹突然伸手触摸了下那唯一被剩下的一枚牙齿,目光阴晴不定地看向停尸房的铁门。
随后的时间里,她在临时拘留所看见了满脸胡渣的秦南浔。短短几天的时间,男人已不复之前衣冠楚楚的模样,此时阴沉双眼中布满红血丝,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有精神问题的变态了。
因为卢照坤一案的主犯白薇已经死了没法追究法律责任,所以剩下的罪责全权由秦南浔来承担,大约一个星期后开庭。到目前为止他所承认的罪状有两则,一则是关于卢照坤一案,另一则则是又一个在十几年前失踪的小女孩。
那时秦南浔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模样,大学毕业后立马进入一家私立学校当实习老师。结果就是在那时他心底的病态想法开始萌芽,最终拘/禁/强/奸了一名班上的女生,后女生被人救下但因为那个年代的人将名誉看得极重,所以也没有选择报警。
还是等到秦南浔一事败露之后那名女生的家人才痛然醒悟选择利用法律武器,而令人惋惜痛心的是,那女孩子大约在八年前就已经自杀了。
所以说这么来看依然还是见事情已经败露了秦南浔才会承认的。那照这么看来,他犯下的罪孽伤害或许还不止被揭露的这两起。不过目前光凭这两起事件的证据,就已经足够他名声扫地牢底坐穿。
秋玹面无表情地隔着探监室的玻璃与满脸狼狈的男人对上眼,话语间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虽然我觉得无期徒刑的惩罚对你来说还是轻了,但是见到你现在这样,说实话,我真是太高兴了。”
“……”
“所以现在是怎样,五十步笑百步啊……呵呵呵,小玹。”秦南浔抬起头,隔着一层特制玻璃用他那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意味不明地盯着秋玹看。“呵呵呵呵……马上就是你的成年生日了吧,真快啊,小玹。我第一次抱你的时候你还只有那么小,没想到这么一转眼就已经要成年了。”
“恶心我没用,老畜/生。”秋玹翘着脚,丝毫没有被影响到似的回视他。“留着你的臭嘴到牢里去说吧,放心,我会交代人好好地‘照顾’你的。”
“走了,祝你早日螺旋升天,再见。”
“等等!等等,小玹!”身后,“咚”的一声闷响秦南浔竟是直接站了起来扒住了对话玻璃。盯着的刑警连忙出动将他制住,他却好像全然不在意地自顾自说了下去。
“你活不过十八岁的!你还不知道吧,你就是秦霄的替死鬼!但是如果你帮我,我……呃啊啊!”
电击棒猛然戳上他腹部,男人满色惨白地捂着肚子跪坐下去,负责的警官礼貌询问她道“没事吧?”秋玹应了一声,突然上前一步示意他们将束缚松开一些并且暂时先在外面待一会,面朝秦南浔道:“继续说下去。”
“那你先答应帮我……”
“少跟我废话!”眉头一凝,秋玹肃着脸厉声道:“我真的忍你够久了,再他/妈废话我拼着进少管所也要先把你头拧下来再说。哦,直接拧还是太便宜你了啊,让你也尝试一下卢照坤的死法如何,正好我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先拿你试试刀。”
秦南浔张了张口似是被她突如其来的狠厉给吓到,愣了愣发现对着干真的得不偿失后,还是咬咬牙开了口。“就是当初秦霄出生的时候,老太太算到有另一个同日同时出生的婴儿会抢了他的……”
“这些我都听吐了,直接从替死鬼那里开始讲。”
“就是,就是……唉。”秦南浔咬牙道,“当初秋幕朝给秦家设下的符咒诅咒范围是十九年,一直到现在为止,期限很快就要过了。到时候‘它’就可以闯进秦家来了,本来‘它’的目标是秦霄,可是那天正好是杀死你给秦霄换命的时候,所以就计划着干脆一石二鸟,让你再替秦霄成为‘它’的恶意对象,直接替他去死。”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我可全都告诉你了啊!作为交换,你得帮我去找一个人。不难的,就是我的一个律师朋友,你跟他说明我的情况就可以了。”
秋玹理都没理他,径直站起了身就往回走去。
可她没想到的是才刚刚踏出警署大厅前门,就看见杜若挽着秦霄一起走了进来。两人显然不是走错地方,而是有目的性地径直走来,她皱了皱眉,侧身让开了一些。
“赶紧回家吧,秋玹。那么晚就不要再待在外面了,你可要给我好好地活下去啊。”即将擦身而过之际,秦霄突然回过头来,淡淡地说了一句。出于那最后一点残存的表面虚假情谊,秋玹说:“你也是。”
就这样她果断转身离开警局。但是从某种方面来说秦霄说得确实是对的,在趁着秦家的咒限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尽量不要在外逗留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一边快步往家里赶去一边给沈惊雪发短信,大致就是询问一些关于改命仪式的进行细节。而等到她上楼刚刚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时,几乎是立刻,一股扑面而来的辛辣血腥气把她熏得差点当场呕吐。
一个几乎被扭成麻花的虯结身形就这样坐在——也不能说是“坐”,毕竟它的头直接被拧到了大腿旁边根本分不清哪是哪——她的床上,还在不断渗血的黑臭血液沾湿了她的床单。
秋玹吸了口气,将那枚牙齿握在手中。
“桑婉宁?我们谈谈?”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鬼东西仍然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