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怎么回事!”
围观的行刑官连忙上前阻止,疯人双目血红地抬手一指,那个冲在最前面捆绑他的男人立马爆体血流不止。
“不准质疑我的虔诚,不准质疑父神……”众人停下脚步不敢上前,那名疯人赤红着一双眼睛低下头开始喃喃自语。
秋玹终于得以离开火焰燃烧的范围之内,她拍了拍自己被烘烤得滚烫的侧脸,趁着疯人还在蓄力读条的时候又走去了另外两名被捆绑的疯人身边。
“你们的信仰一文不值,你们的信仰是个彻底骗局,你们被蒙骗了,只能自己也依靠着自我欺骗与感动度日。”
“你们信仰了一个伪神。”
“你们根本没有信仰。”
“不准……”“不准!”
烈火爆裂与血液燃烧的嘈乱声响中,从两个疯人一直未停的凄厉惨叫口中,他们从喉咙深处挤出沙哑的嘶吼,如同最开始的疯人那样赤红着双目断开了捆绑着的绳索。
“不准质疑我们的信仰,不准质疑父神,不准质疑我们的信仰,不准质疑父神,不准……”
三人脚踩血红与白烟,站在一片混乱之中低吟重复这句话。
老梁大骂了一声,回头问一名行刑官他的屏障挡不挡得住这动静,毕竟若是被船上的其他行刑官知道,怕是之后有得受。
行刑官吞了口口水,还是挺有自信地点了点头。
终于,低头呢喃着的三名疯人突然一下子全抬起了头!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行刑官们也被他们这种病态而疯狂的赤红双眼弄得有些心悸,直至站在最前面的疯人往这边踏了一步,道:“跳下去。”
“跳下去。”“跳下去。”
“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
从右手腕上熟悉的一阵轻微颤动,众人就知道这是又触发了分数任务,而在这种个人场合之中,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处于场合中的疯人的。
而像今天这样的,一次性出现三名疯人作为主场人的情况,更是闻所未闻。
随着三人念一次就逼近一步的动作,离得最近的行刑官见状咬了咬牙,往腰上系了一根绳索固定在船上,还是秉着富贵险中求的想法最先跳进了冰凉大海。
焦关城想了想,也学着那人动作,第二个跳了下去。
由于并不知道死撑着不跳会发生什么,第一个男人爆体而亡的例子已经很好说明了这一点。谁能想到本来必死无疑的疯人们会突然被触发分数任务呢?想到这里,老梁狠狠剜了一眼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的秋玹,也屏气跳进翻滚的浪花中。
其实在这样所有人都盯着的情况下,秋玹也不能做什么手脚,不过是故意提起每人心中最刻意的执念来激起分数任务的主场罢了。
之前的几乎所有分数任务都是这样触发的,苏满对没人在乎的不满意,加里对阿珂尔的爱欲占有,尹燕的病态极端,船医的不敢做选择,等等等等。
“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
好在,处于任务主场人位置的疯人们倒也没有对她有多大记恨,只是面目狰狞地步步紧逼重复着这句话。秋玹挑了根结实的绳子系好,心里记着焦关城刚才落水的位置,避开了其他人往那个方位跳了下去。
真有够冷的。
虽然这个世界不像是原来生活的有着明显的四季之分,可是这些日子在船上大家也都因为身体素质的原因不会感觉到太过明显的气温变化。
可是当海水淹没她整个身子灌彻耳目的时候,秋玹还是不受控制地感觉到冰冷。她努力睁开眼睛想要先上浮将头露出海面,后一秒不知道是哪个记仇的孙子直接将她往更深的海里按去,在肩膀上来了一刀。
虽然视线受阻根据危险感应的反射可以躲过大部分伤害,可是在场的行刑官没有哪个是比她通过的试炼场少的,一个个难对付得不行。肩上被新砍出来外翻的伤口被海水泡得生疼,正当她想要掏出小璐的鸟笼项链之时,忽然从海底深处伸出了无数诡谲触手!
乱哄哄的海面上瞬间喧闹一片,肺中氧气告竭,秋玹根本来不及多想伸手捉住了一根滑腻的触手,任由它席卷着将自己带上海面。
“呼!”
总算是探了头,她抹了把脸深呼吸几口,就看见此时愚人船底下的那片海域中,诡谲触手暴虐横行,无数的怒骂与血肉飞驰而过,像是在拍《极度深寒》奇幻版。
她其实见过那些触手,在海盗船幻鲛号上,当时她跟焦关城一起摸上人家的船差点被狙,还好后来卡桑卓吸引了大部分视线。
所以说……还真是利维坦正主亲自来了?
“恭迎吾主再临!”
“愿您的光辉洒满汪洋大海,愿您永垂不朽!”
“请您降下威怒惩戒这些心怀不恭之人!请您将叛道者的血肉摧毁粉碎!”
船上的三名疯人见状,高呼着神明的赞语虔诚地匍匐在地。他们裹着白袍的身躯都在不自觉地颤抖,脸上是刻在骨血里的病态狂热。
真的难搞。
秋玹用小破匕首往身边挥动的触手上来了一刀,只见横截面是没被切割开,刀柄处几颗华而不实的碎钻倒是因为这个动作给镶嵌在了触手表面。
镶了个钻整得还挺好看的。
秋玹不禁高兴得翻起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