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电子门突然被打开,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少年止住动作狠狠抹了一把眼眶,闷闷地喊了一声:“狄先生。”
“嗯。”男人应了一声,再看向他时似是有些无奈。“麻烦你把秋玹小姐带过来了,你先回去吧。”
“好、好。”
少年低着头转着脚步,离去前最后似是仍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秋玹,后者摸摸鼻子,“再见?”
少年气哼哼地走远了,将步子跺得震天响。
“让你见笑了,他还是小孩子心性,不过在大事上是有分寸的。”
秋玹回过神看向传闻中的反叛军领袖,面容隽秀的男人温和地笑着,与所谓的“叛军首领”这种身份似是完全搭不上边。
“禁锢器的事谢了。”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狄泽,这个人却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包括在那天晚上的聚会上,也正是他,在所有莱德的眼线之下悄然替换了秋玹手上的禁锢器,说出了那句“我们身边到处是水却没有一滴可以喝”的名句,提示她在木风前来赴约的餐厅动手。
狄泽的手段能力必然不会像他不具有攻击性的外表所展现出来的那样,这人是个狠角色。
“举手之劳而已,倒是我,十分荣幸能与您这样的人才共事。”
秋玹露出开始营业的标准假笑。
“秋玹小姐,相信客套话大家都已经听腻了,那我就干脆直接开门见山了。”
……
“我得跟你说件事。”基地公共休息室中,伊森刚刚结束了又一轮的组织安排的录制彩排,听说了他们与莱德在餐厅彻底撕破脸皮的事情,就匆匆赶来了。
秋玹无声坐在公共休息室最角落完全照不到一丝亮光的阴影里,像是与黑暗融为一体那样独自思考着,还是伊森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找出来的。
“你还记得阿真吗?就是莱姆村的那个怀了孕的妇女,她死了。”
秋玹抬眼瞥了他一眼。
“莱姆村都毁了。”
言下之意是这件事是能够预想得到的,完全没必要被单独拎出来说。而下一秒伊森却脸色不太好看道:“不是因为泽瑞格之虫的进攻,她是在一切发生之前被村民们当做叛徒给活吃了的。”
秋玹眉毛跳了两下,略微倾身从阴影里坐起来,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接着说。”
“莱姆村民有不吃婴儿的习俗,因为他们认为那会给他们招致灾祸,而恰好阿真被刨开肚子的时候将近临盆,所以……”
“所以那婴儿活下来了,你们还刚好把它给带了回来。”
“对。”
伊森叹了口气,“本来因为莱姆村的阵法都给破了,村民都变回了普通人,所以直接把那婴儿送到首都的寄养所就可以了,但是狄泽……狄泽就是反叛军的首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坚持要将婴儿带回基地抚养。”
“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伊森看着她实话实说。“你也知道的,我们这些人虽然在某些方面与反叛军的利益是一样的,但到底不是同路人,而狄泽又是贵族出身。所以我怀疑他就算明面上不说,其实对我们这些人也早就心存芥蒂暗自计划了,我怕以后没机会了,今天过来先跟你说一声。”
秋玹抿唇又在脑中浮现半小时之前在办公室里与狄泽的谈话,手指在空中不自觉地上下敲击着。
“或许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本来只是想着多留一个心眼总是好的,在看到了秋玹这幅样子之后伊森反倒有种小题大做的感觉。于是他安慰一声,又临时想到了什么将话题转开,“对了,之后可能会安排你跟我一起录一些在基地的片段什么的,你知道的,传到星网上面去让群众看看,我……”
“不用了。”
秋玹突然站起身,休息室的日光灯重新照在她身上,她转头看着伊森,语气淡淡。“这件事情我刚跟狄泽谈过,从此以后,我们不用再刻意地去扮演恋人了。”
伊森明显消息滞后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组织才刚刚上传了一个视频,你看了吗。”
“我看过了。狄泽给出的建议是,对外如果有人问起的话还是按原来的说辞,但是我们自己本身不用再刻意地去扮演了。”
当时,在办公室,在秋玹提出了不愿再与伊森合伙演戏的要求之后,狄泽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事实上本身就不用再刻意去扮演了,毕竟你知道的,你们的感情经历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演绎在观众的脑海里已经成为了根深蒂固的概念。之后时不时地系统性‘加深’就可以了,过多的表演有时候反而会造成反效果。那么,除了这点之外,你还有什么要提的要求吗?”
没错,要求。
狄泽自己提出的,一上来他就说:“我们决定,将你与伊森作为反叛军的‘旗帜’。”
旗帜。
就如同洛丝塔是当今社会娱乐至死群众所有欲望交织的旗帜,他们决定将她与伊森也同样推举到这个高度上。或者说,在如今这种时候,秋玹,或是伊森,所代表的意义就不再仅仅是两个人,两个选手,两个从《直播游戏》中走出来的幸存者了。
从此以后,当提到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人们最先想起的就会是反叛军,是一种象征,是代表着打响这场舆论战役的第一声枪响。
从一开始,狄泽的计划,就是将他们两个,再准确来说,是将秋玹推上那个高度,从而来实现自己的伟大功绩。
所以他才会主动提出可以交换要求,从一开始,狄泽的计划,就是将他们两个,再准确来说,是将秋玹推上那个高度,从而来实现自己的伟大功绩。
所以他才会主动提出可以交换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