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会问呢,关于我为什么请你上来。”陆雁廷说,意味不明地虚了下眼。看来他们都知道,这种场合,这样的邀请,在身份悬殊的两个人之间蕴含了怎样似有若无的暧昧意味,这并不适合宣之于口,尤其是对于下位者来说。
“怎么了,”他笑,“不想和我聊到你朋友?”
不想和他聊到傅初霁,才扯到这个一开始就刻意回避的话题上,显而易见的维护。
“什么?”棠景意露出诧异的神色,然后不解的笑,“怎么会呢,傅初霁是你们俱乐部的员工,他情况怎么样,陆少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陆雁廷低头轻笑,他一开始原以为棠景意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单纯,青涩,还有点有趣。但现在看,他似乎又没那么简单,至少,绝不仅仅只是个大学生而已。
正聊着,一楼赛场就传来了哨声,棠景意看过去,便看见裁判举起了傅初霁的手臂。他浑身汗水,急促地喘着气,视线不断在一楼搜寻着。
距离太远,棠景意看不清他身上有没有伤,拎起包就往下走去。候在楼梯口的光头本想拦住他,但见陆雁廷抬了抬手,便又收回了迈出的步伐。
“傅初霁!”
棠景意快步迎上去,“没事吧?”
他拉住傅初霁上下打量,没什么事——至少目前看上去没什么,但估计要不了多久,身上脸上的乌青就该冒出来了。
傅初霁没说话,顺着他走下来的地方看过去,但栏杆太高,视线受阻,只能看见一只手腕搭在栏杆上,指间夹着一只烟雾缭绕的香烟。
“傅初霁,”棠景意叫他,“还有事儿吗,能走了不?”
“能。”傅初霁收回眼神,从包里翻出来一件T恤随便套上,“我们走。”
他连澡都顾不上洗,衣服一上身,很快就被汗水浸湿了贴到身上。棠景意又拉开包翻了翻,掏出一件牛仔外套,“给,外套穿上,一会儿吹风该着凉了。”
二楼处,陆雁廷已经站了起来,懒散地倚着栏杆靠着。指间的香烟被火星燃得越来越短,他低头掸了掸烟灰,正看见棠景意给傅初霁披上外套。
陆雁廷微微眯眼,冲身后招手,光头便走上前。
“……究竟是谁?”
他支着头,像是在问他,又像是问自己。
光头往外探了一眼,说:“傅初霁?他是白鲨——”
“不是说他,”陆雁廷不耐烦,“说他旁边那人。”
“……”光头为难道,“陆少,那不是我们俱乐部的成员……”
“还用你说?”
陆雁廷瞥他一眼,声音冷了下去,显然是耐心已经告罄。
光头登时一凛,忙说:“我马上让人查,有消息马上告诉您。”
“嗯。”
光头抬起眼,见他按着额头,眉间紧拧,像是车祸后头疼的后遗症又犯了。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陆少,头疼得厉害吗,要不要吃点止疼片?”
陆雁廷抵着抽疼的太阳穴,丝丝缕缕般的剧痛几乎要顺着太阳穴直钻入颅骨深处,刚才因为聊天转移了注意力而平息不少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陆雁廷用力地闭了闭眼,言简意赅道:“拿来。”
然而即便是止疼药起效也得有一段时间,陆雁廷烦躁不已,他一烦躁就要发火,冲楼下喊:“徐晋!”
光头听得他的喊声,忙不迭地又跑上去,“哎,陆总?”
“棠景意的消息呢?”
“查、查到了一些。”光头结结巴巴地说,“没什么特别的,父母都是稳定工作,家世清白,独生子,今年在江大读研一……”
“操,”陆雁廷踹了光头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