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始终没有跟上去,他脑子里像装了一个蜂窝,嗡嗡地一团乱。
接下来的一周,张烨都没有联系钟远航。
到不全是因为心里乱,也因为张烨生病了。
那天看着钟远航扶着胡云川上了公交车之后,张烨又在原地呆了一会儿。
他们吵架的时候,钟远航把张烨拉到了一棵树下,那时候树荫正浓,张烨站在下面也不觉得夏日酷暑,等他回过神来,太阳偏移,灼热的阳光已经把张烨烤了个外焦里嫩,后背的衣服和书包都被汗水打湿,滑溜溜地贴在张烨的背上。
他就这么一边发呆,一边慢慢沿着来时的路走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擦边儿落山了,老妈在家里,张烨一回来就要吵他。
“小崽子你去哪里了?你同学打电话……”才说了一半儿,老妈就发现张烨好像不太对劲儿,“死小子,你这是跑哪儿去了?一身的汗!”
“爬山,”张烨愣愣地说,“没爬成。”
老妈罕见地细心了一次,拉着张烨摸了摸他的额头,手一放上去,就摸了一额头的汗,冰凉凉的。
“没发烧啊,怎么看着这么糊涂呢?”老妈嘀咕一句,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儿子一脸狐疑,“赶紧去洗澡,这一身,都臭了。”
夜里张烨就发起烧来,热度来势汹汹,等老妈发现的时候,张烨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这咋办啊?要不送医院吧?”老妈推醒打鼾的老爸,忧心忡忡地让他拿主意。
张烨从小到大都是野着放养的,很少有头疼脑热的时候,这次突然发烧,还是吓了老妈一跳。
“该不会是去爬山撞了什么邪了吧?”
“嗬……我看你才撞邪了!”老爸从睡梦中被吵醒,怪不乐意,“这时候去什么医院?明儿早上再说吧。”
说完老爸就翻了个身,背对着老妈继续睡。
“他妈的,你们老张家的种!你不管?”老妈又拍了老爸两巴掌。
老爸没反应,鼾声稍顷又卷土重来。
张烨就这样自己挺了一整个晚上,也亏得他自己身体好,随便找了几片药吃下去,两三天就也退了烧,只是绵长地咳嗽起来,大概是高烧还是烧坏了些嗓子。
这一周里,张烨几乎都没走出家门一步,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的各个角落里喝水发呆,搞得老妈再次怀疑他中了山里的邪。
“你们跑到山里,不会打死什么动物了吧?”老妈问张烨,“白仙?黄仙?要不要找个阴阳先生来瞧瞧?”
“什么呀?”张烨看着老妈心不在焉地笑笑,“没打死什么动物,连蚂蚁都没踩,妈我没事儿,我……就是在想事儿。”
“小小年纪的,能想什么事儿?”老妈翻个白眼,“天天呆在家里,还不如出去野呢,还能有点人味儿。”
张烨看着老妈说不出话。
要是爸妈知道自己脑子里在琢磨什么,他们会怎么想呢?反正他们也从来没正经管过自己,到这事儿上,应该也不会注意吧?
张烨又开始发愁。
他能怎么办呢?他跟钟远航到底要往哪儿走?又能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