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兰君。”
沈宝寅惊讶地看他一眼,不作声。
丰霆恨铁不成钢,叹口气:“你小姨从你身上拿走多少钱宝,她图的是什么,你难道真的没有数?”
“我没了亲妈,对姨母尽尽孝心你也看不惯?”沈宝寅冷哼一声,“那你怎么就那么信你妈?”
“至少在这点上,我相信我妈为人,她不会凌虐他人尊严。”
“哦,原来她很讲信义,很懂廉耻。那你当初有没有料到她会做人情妇?”
丰霆愿意承认丰姗错误,却不代表他喜欢听别人反复提起此事,当即心中一阵羞耻,头疼地乞求道:“阿寅。”
“真是谢天谢地,你们姓丰的居然还有一个人为此感到丢脸。”
沈宝寅只是下意识反驳,并没有故意恶心丰霆的想法,他也知道旧事重提没有意义,顿了顿,说回原来话题:“这件事,确实是我小姨告知我。从我妈咪病重不能离院开始,我小姨就来到香港陪伴她。七二年圣诞日,我生辰,爸爸在外出差回不来,小姨和妈咪一起在病房为我庆生,晚上我回家,小姨留宿病房陪伴我妈咪。第二天,家里接到电话,讲我妈咪已经去世。”
提起妈妈,沈宝寅情绪永远无法冷静,他眼圈红红,压抑着恨意。
“后来就是婚礼。小姨带我偷偷去教堂观礼,我们站得很远,她问我,之前认不认识这个新妈咪?我告诉她,认识的,爸爸常常带着我同她见面。她的脸色突然变了,走得很近去看仪式,看完回来告诉我,其实我妈咪去世那晚,有个女客来访。她从没见过那位客人,还以为对方是来探望我妈咪,我妈咪叫她出去等,她就出了门。她又讲,其实爸爸常常偷偷摸摸出门,我妈咪一个足不出户的病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没发现。可是我妈咪不准她插手,她也就不知道那个被爸爸藏起来的人到底是谁。刚刚离得太远看不清楚,可是现在她知道了,那晚的客人,就是台上的新娘。我也是那天才知道,你妈哪里是什么我爸爸的挚友,根本是他见不得人的情妇、气死我妈咪的罪魁祸首。”
丰霆的脸色很多变化,似乎是在耻辱地消化这段亲生母亲的罪行,又好像一个检察官,从中寻找着翻案的线索。
好一会儿,徐徐问:“是你先跟你小姨讲,我妈同你爸早已认识,她才告诉你我妈曾经去过医院?”
沈宝寅不假思索地点头,脸色透着一股鄙夷的厌倦。
“你确定是七二年圣诞?”
不信他,才会咄咄逼问,沈宝寅斜睨丰霆一眼,十足不耐烦:“我生辰第二天就是我妈咪的忌日,我怎会不记得?”
“那么我告诉你,那天,我妈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医院。”
沈宝寅最气他偏袒丰姗,当即心里发怒,把他手从自己怀里拿起咬一口,丰霆吃痛收手,沈宝寅抬眼恨恨瞪他。
丰霆手上全是他牙印,为了防止沈宝寅继续搞破坏,他把沈宝寅的脑袋往后推了推:“听我讲完行不行?”
“你说!”
“我妈没有时间在那天去耀武扬威。圣诞那日,她早起就开始发热,乙型流感,高烧不退,三天才可以自己下床。你爸爸也在我家,平安夜来的,呆到圣诞第二天的清晨,接了个电话,突然离开。”
沈宝寅脱口而出:“他那两天都在出差,怎会在你家?”
丰霆的表情有些屈辱,没说话。
子不言父母过,珠胎暗结、无媒苟合这种话,沈宝寅能够挂在嘴边,可他无法做到。
沈宝寅过了一会儿才顿悟,当然是沈振东撒谎,借口出差,实际是去同丰姗约会。随即露出嫌恶的表情,也不说话了。
这样呆了一呆,沈宝寅突然坚定地摇摇头:“你一定是在骗我,不可能的,我小姨没道理骗我。”